羊脂球(二)(2 / 2)

由于这种情感,有人对他是感激的;随后,有人迟早可能还需要他的保护。

既然应付着他,也许可以少供养几个士兵吧。

并且为什么要去得罪一个完全可以依靠的人

这样的干法固然是轻率的意味多于豪放,不过轻率已经不是卢昂居民的一种缺点了,正和从前使得他们城市增光的壮烈防护时代不一样。

终于有人根据那种从法国人的娴雅性情所演绎出来的莫大理由,说是不在公开地点和外人表示亲近,那么在家里讲究礼貌原是许可的。

所以

在门外装做彼此陌生,而在家里却快快乐乐谈话,末后日耳曼人每晚待得更长久一点,和主人家一家子同在一座壁炉跟前烤火了。

市区甚至于慢慢恢复了它的平时状态。

法国人还不大出门,不过普鲁士兵却在街道上往来不息。

此外

好些蓝军服的轻装骑兵军官傲慢地在街面石块上拖着长大军刀向咖啡馆里走,但是对普通居民的轻蔑态度,并不比上一年在同样的咖啡馆里喝酒的法国步兵军官更为明显。

然而

在空气当中总有一点儿东西,一点儿飘忽不定无从捉摸的东西,一种不可容忍的异样气氛,仿佛是一种散开了的味儿,那种外祸侵入的味儿。

它充塞着私人住宅和公共场所;

它使得饮食变了滋味;

它使人觉得是在旅行中间,旅行得很远,走进了野蛮而又危险的部落。

战胜者需索银钱了,需索大量的银钱了。

居民们始终照数缴纳;并且他们都是有钱的。

不过一个诺曼底买卖人,越是变成了富裕的,那么他越害怕牺牲,越害怕看见自己财产的小部分转到另外一个人手里。

然而

在市区下游两三法里左右的河里,靠近十字洲,吉艾卜达勒或者别萨尔那一带,时常有船户或者渔人从水底捞起了日耳曼人的尸首。

这种包在军服里边发胀的尸首都是生前被人一刀戳死的或者一脚踢死的,脑袋被石头碰坏或者从桥上被人一下推下来落到水里。

河底的污泥隐没了这类暧昧不明的野蛮而合法的报复,隐名的英雄行为,无声的袭击,这些远比白天的战斗可怕却没有荣誉的声光。

因为对入侵者的憎恶,素来能够教个胆大的人格外坚强起来,使他们为了一个信念而不顾性命。

最后

这些入侵者虽然用一种严酷的纪律控制市区,不过他们那些沿着整个胜利路线所干的骇人听闻的行为虽然早已造成了盛名。

而目下在市区里还没有完成一件,这时候,人都渐渐胆壮了,做买卖的需要重新又在当地商人们的心眼儿里发动了。

好几个都在哈佛尔订有利益重大的契约,而那个城市还在法军的防守之下,所以他们都想由陆路启程先到吉艾卜去,再坐船转赴这个海港。

有人利用了自己熟识的日耳曼军官们的势力,终于获得一张由他们的总司令签发的出境证。

终于来了

艾丽萨贝特与系统嘀咕道。

这一阵子,她与希伯来闷坏了

她对外的身份是乡下来的年轻貌美的寡妇,怕进入她房子的几个普鲁士士兵会对她起不好的念头,她与希伯来几乎不在天黑后下楼来。

一出房间,就用黑色面纱遮着美丽的容颜。

那辆等候已久的十人马车终于来了

说真心话,普鲁士德国士兵的素养比起日本士兵,高了不止一个档次;如果是日本鬼子进城,那鲁昂居民哪有那个娴情意致个个蜷着,如同丧家之犬

如同那个想嫖羊脂球的普鲁士军官一样,他是看到了羊脂球是职业妓女才会问她愿不愿意陪他一夜他没有去问那几位贵妇人,如果他要折辱法国女人,那不是贵妇人更有趣百倍千倍,而不是要求一个妓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