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没想到，席煜南见到杜如峰之后神情凝重，杜如峰脸色也不对劲，久久凝视着他。

一餐饭时间，三个人出奇的沉默。

简飞扬从一进门就意识到这种不对劲，开始她以为是席煜南故意找茬，可左看右看，他的神情并不是在吃醋，而像是在沉思、在怀疑。而杜如峰一直沉默的样子，像是静待一场暴风雨的突袭。

她心里的疑惑越发强烈。

席煜南突然问：“杜医生，您也是江城人？”

“是。”杜如峰淡淡回答。

席煜南目光如鹰隼般锋利。“江城第一医院，不知道杜医生熟悉吗？”

杜如峰握着叉子的左手轻微颤抖了一下，许久脸上露出一种近乎释然的微笑。

他们两个对视着，空气凝固一般的死寂。

“真的是你。”席煜南重重吐出这句话，攥紧拳头，手背上青筋暴突。

简飞扬从没见过他这样。

原来冷静如席煜南，也有情绪激动的时候。

杜如峰很坦然：“你早就认出我来了吧？飞扬的邀请卡上写了你的名字，那时候我就知道了。”

“杜如峰！”

席煜南猛的站起来，一把揪住他领子。

简飞扬一慌，忙拦住他：“你有话好好说不行吗？”

席煜南没理会她，眼眸猩红盯着杜如峰：“你也认出飞扬了吧？简志成这个名字你还记得吗？”

简飞扬怔了怔，“你提我爸爸干什么？”

“因为你爸爸一下子捐出了一颗肾！他们当医生的，对这种事情怎么会没印象？”

简飞扬完全蒙了，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飞扬，还记得那份遗嘱吗？”席煜南问她。

她看着他，木然点了点头。

“我后来才知道，简董事长救过我爸爸，就是在我爸爸当年病危的时候给他捐了一颗肾。所以我爸爸才会写下那份遗嘱！不光是因为简董事长在生意上跟我爸爸有合作，更是因为对我爸爸有救命之恩！”

简飞扬讷讷问道：“所以呢？”

“其实简董事长完全不必这么做的，他那颗肾丢的太冤了！”席煜南冷冷看着杜如峰，“当年就是这个人，在给我爸爸的手术中动了手脚，害的你爸爸要用一颗肾去救他！”

“席先生！”杜如峰脸色发白，竭力克制，“您不能这么说……当年的事，是一个失误，你不能含血喷人说我动了手脚！”

“不是你，还能有谁！”席煜南歇斯底里，“你是害死我爸的凶手，也间接害了简董事长！”

简飞扬立在一边，身子微微发抖。

杜如峰转脸对她说：“飞扬，这是十多年前的事了……那时我还是医学院的学生，跟教授参与了一个大手术，手术对象正是席先生的父亲。其实医学院的学生有很多实习实践的机会，在这个手术之前，我也参与过几场手术，虽然是新手，但没犯过什么错！那时我导师临时有急事出国，留我一个人在那里……而我，或许是我太年轻，太过自信，但临床经验不足，误切了陆老先生健康的肾，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幸亏简董事长，才救了老先生一命！然而老先生后来别的器官衰竭，没过两个月就去世了……”

简飞扬呼吸有些困难，像是高原缺氧的那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