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爸爸身体一直不太好,可在她童年的印象里,爸爸像座大山,不可能有什么毛病的。
原来是因为少了一颗肾……
“飞扬,”杜如峰声音低哑,“其实我认出了你,但我没敢跟你说这件事,这事是我的心结。我竭尽全力把你医好,也算是给自己的一种心理补偿。”
“你少胡说八道!”席煜南脸色铁青,一声低吼,“你这些话留着去骗三岁小孩吧!你骗不了我!”
“席先生,你……”
“你是医学院成绩最好的学生,医学泰斗steven教授的关门弟子!我父亲当年那个手一点都不复杂,教授也把所有病历都给你了,就算一个实习生也明白该怎么做!而你呢?你是眼瞎了还是手残废了,能把一颗健康的肾当做阑尾切掉?别跟我提什么失误不失误,你当年的失误,谁能说得准不是一场阴谋!”
“不是!”
杜如峰脸色涨红,吭哧吭哧的喘气。
而席煜南的眼神似乎早就洞穿一切。
“杜如峰你听着,我至今没查到证据,但不代表我以后查不到!当年你一个小小的医学院实习生,应该不会有胆子害我爸爸。但我会追查下去,会查到你背后主使是谁!到时候我会跟你们一并算总账!”
席煜南松开他衣领,愤愤瞪他一眼,拉过旁边呆若木鸡的简飞扬,转身走出餐厅。
简飞扬直到上了电梯还没回过神来。
电梯门缓缓关闭,她看到杜如峰追出来拼命冲她挥手,嘴巴一张一合像是在解释什么,但她耳朵里嗡嗡的,像有几千几万只蜜蜂在吵,她什么都听不见。
这个人……真是把她害惨了。
如果陆老先生没事,她爸爸也不会捐一颗肾,陆老先生也不会为了感恩而立那样的遗嘱。
她也不会把自己一辈子搭进陆家这个漩涡里。
简飞扬的手机叮一声响,杜如峰只发来一句话:“我们还是朋友吗?”
简飞扬深吸一口气。
“我们就此别过吧。”
杜如峰很快又发来:“没能好好补偿你,我很遗憾,对简董事长的事我也很愧疚。如果以后有用到我的地方尽管来找我。”
席煜南霸道的想把手机抢过去,简飞扬手比他快,先他一步将短信删掉,手机放回口袋里。
席煜南冷冷说:“这种时候了,多说无益!”
简飞扬没理他。
是,多说无益。
无论是对她,还是对席煜南,抑或杜如峰。
第二天她踏上了回国的飞机。
一落地就看到程一念在出口处等着她。老友重逢,程一念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又哭又笑的责备她为什么不吭一声就走,为什么生了女儿也不告诉她,为什么这么不把她当朋友,有了困难也不找她……为什么为什么,一路都是为什么。
简飞扬一直笑着,心口也酸酸的。她紧紧握着程一念的手舍不得松开,眼泪差点就在大庭广众之下掉了下来。
在国外的时候还以为这已经是上辈子了,没想到这么快就跟上辈子握着手。
简飞扬感慨人生际遇,有时真的不是自己能掌控。
车上,看着窗外熟悉的风景,她突然感到恍若隔世。
程一念逗了一阵小宝,转过脸来兴奋的问她:“回来以后有什么计划?没想过给我小外甥女一个完整的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