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阿斯胡尔克的拜访让巴伦娣多少暗中有些心动,可对于异教徒的天生怀疑却让巴伦娣不知道究竟该相信那个人多少。
另外,关于奥斯曼人的种种传言也让她举棋不定,她不知道能相信那些异教徒多少。
而现在亚历山大兄妹的态度也让巴伦娣很意外,她不明白原本应该最希望地中海局势稳定的他们,怎么似乎倒像是更希望事情变得越来越糟才好。
“迄今为止梵蒂冈只出现过1位西西里籍的教皇,”箬莎向巴伦娣微微一笑“而能成为枢机的西西里主教也都不多,所以这让那位阿方索主教的机会并不大,而且一旦教廷真的相信异教徒有可能会对西西里发动大的进攻,即便也许不会很快,可你认为梵蒂冈愿意在很多年之后看到有一位枢机原来的教区沦陷在异教徒手中这种事吗?”
巴伦娣默然的没有出声,她当然知道梵蒂冈肯定不希望这种事发生。
“可是一旦梵蒂冈有这种想法,你认为你们的自由贸易联盟还能继续下去?没有人会冒着可能会丢掉性命的危险继续遵从和你们之间的协议,那时候你们自由贸易联盟势必会垮掉的。”
“是我们的,”一直沉默亚历山大开口了“不过关于这个你完全可以放心,如果顺利,我们能够得到的回报完全可以抵消你说的这些损失,而且我们的自贸区甚至有可能成为地中海上比威尼斯还要强大的商业王国。”
巴伦娣错愕的看着亚历山大,她这是第一次听到亚历山大说出有着如此野心的话,在之前即便是能感觉到他的这个自贸区有着非同一般的潜力和未来,但是亲耳听到亚历山大承认这一切,依旧让巴伦娣感到意外。
是因为有妹妹在旁边吗?
不知道怎么,巴伦娣脑子里忽然闪过这个荒唐念头,不过很快她的心思就投入了亚历山大提出来的计划当中。
“放出风去,只要想办法让所有人都认为选择那个阿方索会让梵蒂冈将来陷入尴尬就可以了,枢机会议最终会很明智的选择一位真正适合当枢机的人选。”说着,亚历山大的目光望着巴伦娣“一旦成为枢机,我相信你的父亲就有机会向教皇的宝座发出挑战。”
亚历山大的话让巴伦娣有股冲动想要问他:你现在难道不是正和一个教皇的女儿打得火热吗?
然后她就有些惊讶的发现,她竟然是在嫉妒。
嫉妒谁呢?卢克雷齐娅吗?
巴伦娣略显消瘦的脸颊微微动了动,然后尽量压下这个让她很不愉快的想法。
看着巴伦娣离开的背影,和亚历山大一起站在台阶上的箬莎忽然微微向亚历山大身边靠了靠,把头向他的一边歪了歪说:
“你是不是应该对你的未婚妻好点?”
“你说什么?”亚历山大诧异的问。
“我是说,她告辞的时候你都没有吻她一下,”箬莎皱了皱与头上耀眼的金发相同颜色的漂亮眉梢“你应该对她表现的温柔点,这样她就会想起做为未婚妻的身份,而不会整天只会去考虑罗维雷家的利益了。”
“你的意思是让我去征服她的心吗?”亚历山大饶有兴趣的看着箬莎。
“或者可以直接征服她的身,”箬莎一点都不退缩的故意和亚历山大对视着“难道你不就是这么征服卢克雷齐娅的吗?”
亚历山大有点目瞪口呆的看着箬莎,他原本要开口否认,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难道要向妹妹解释说迄今为止自己还只是亲吻和占了点手上的小便宜,实际上到现在他还没真正品尝过那个小寡妇的滋味?
亚历山大有种感觉,不论他怎么解释,箬莎都是不会满意的。
而且认真说起来,他和卢克雷齐娅之间究竟算是什么呢?亚历山大自己也说不清楚。
随着与比利谢利公爵签订婚约的消息传来,亚历山大觉得他和卢克雷齐娅的关系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考验。
乌利乌头上那顶软巴巴的筒帽被旁边的人蹭掉在地上,然后就立刻被好几只脚踩过去变得破破烂烂了。
乌利乌只能无奈的低下头,尽量不让远处的佩洛托·卡德隆看到他。
这里是台伯河边的一个小码头,到处都是乱糟糟,乌利乌开始不敢跟得太靠近,可又担心会跟丢。
不过很快他就发现除了自己,还有别人也在跟着那个佩洛托·卡德隆,而且那些人似乎人数不少,他们总是能跟上一段时间后就换人继续跟着,这样即便离得很近,佩洛托·卡德隆也不会轻易发现已经被人跟踪了。
不过这么一来倒是便宜了乌利乌,他只需要远远盯着那些人后面就不怕跟。
只是乌利乌同样不敢离那些人太近,他远远跟在那些人后面,看着他们始终紧盯佩洛托·卡德隆。
佩洛托·卡德隆似乎急着去什么地方,他沿着小码头一直向南走,当来到一处看上去有点僻静的转弯处时,他向四周看了看,然后跳上一条岸边小船,迅速解开缆绳,小船很快就向着河心一座不大的小岛划去。
乌利乌隐约记得那座叫台伯岛的河心小岛上似乎有座修道院,还有些陵墓,不过除了这些应该就没有什么其他别的了。
不过这让乌利乌更好奇,他不知道佩洛托·卡德隆为什么要到那么个地方去,只是看着那些站在河边不知道该怎么办的跟踪者,乌利乌只能躲得更深些,以防被他们发现。
因为离得有点远,乌利乌听不到那几人在说什么。
就在他看着渐渐远去的小船失望的准备离开时,一阵沉闷的“嘭嘭”声突然从四周响起!
乌利乌的目瞪口呆的看到,那几个跟踪佩洛托·卡德隆的人随着这阵阵闷响声纷纷中箭!
乌利乌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唯恐发出一点的声音,他看到几条矫健的身影从岸边草丛里跳出来,这些人熟练的检查那些中箭的人,当发现有人还没有死时,立刻用短刀麻利的割断他们的喉咙。
看着那些人,原本因为恐惧藏得很好的乌利乌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他因为有点不确定自己猜得对不对,只好冒险向前爬了几步躲在一块石头后面。
然后他就听到了那些人用一种对他来说异常熟悉的语言相互交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