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利乌带来的消息让亚历山大很惊讶。
用佩洛托·卡德隆做目标,这与其说是发现了线索,不如干脆说是无奈之举。
凶手和幕后的扑朔迷离已经让亚历山大六世渐渐失去了耐心。
他需要一个能让波吉亚家从谣言中摆脱出来结果,同时这个结果又是能让所有人都能接受的,和不但能满足人们的猎奇心理,而且还都掩盖住也许要比所谓真相糟糕得多的东西。
所以在亚历山大看来,这个佩洛托·卡德隆似乎就是专门为解决眼前难题才出现的。
与女主人的隐秘恋情,难掩的嫉妒和无情的谋杀,这些足以能让罗马人在这种种秘辛中满足很长一段时间了。
可亚历山大没想到还会有人和他一样对佩洛托·卡德隆感兴趣。
“是什么人?”亚历山大奇怪的问。
历史上的佩洛托·卡德隆因为与卢克雷齐娅之间的秘密恋情而最终被人灭口,虽然这些都多少带着点猜测臆想,但是至少说明这个人与波吉亚家的人都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
现在又听说有人与自己一样在暗中监视这个波吉亚家的仆人,亚历山大不禁暗暗琢磨,历史上这个人的死,也许并不如人们所想的那样简单。
“不清楚大人,那些人对罗马很熟悉,而且都很机灵。”摩尔人带着歉意摇摇头“我跟着那个家伙到过两次吉尔皮茨宫,不过都因为有人暗中跟踪他不得不放弃了,不过可以肯定,那个佩洛托·卡德隆与公爵夫人的关系很密切。”
“当然,孩子的父亲嘛。”亚历山大笑了笑“或者说至少他在公爵夫人或某人之间肩负着重要使命。”
“怎么老爷,您不认为公爵夫人怀的孩子是佩洛托·卡德隆的?”乌利乌有些奇怪“要知道几乎所有人都真么说。”
“乌利乌,要知道即便整个罗马城的人都这么说,事情的真相也未必就一定是那样。”
亚历山大很认真的纠正着摩尔人。
他当然不会说出之所以对玛利亚·德·卢纳肚子里的孩子父亲是谁有疑惑,完全是因为历史上关于佩洛托·卡德隆与卢克雷齐娅的那个私生子的传言,还有着另外一个更加隐晦的原因。
有推测说,那个孩子其实是凯撒的。
而佩洛托·卡德隆,纯粹是出于为了维护凯撒的名誉和对卢克雷齐娅的爱慕,才主动承认那个孩子是自己的责任。
亚历山大不知道历史上的真相是什么,如果是真的,那么佩洛托·卡德无疑就是自愿接的这个盘。
由此想象,亚历山大就不能确定现在这个孩子,又是实际上谁的手笔了。
“那些人发现你了吗?”
“不,我比他们都更聪明老爷,”乌利乌满不在乎笑了笑,露出了满口白亮的牙齿“如果可以我还可以继续去监视那个家伙,我看得出来,那家伙对公爵夫人的事很着急,也许很快他就会又要去看望公爵夫人了。”
“那就盯牢点,另外你自己小心,别忘了这里是罗马。”
“您放心老爷,能让我吃亏的人,还没出生呢。”摩尔人自信摸了摸光亮乌黑的下巴。
看着乌利乌那满脸得意的样子,亚历山大倒是并不认为他在吹牛。
摩尔人的机灵与修道士的滑头一样,都是让他们能在如今这个时代混下去的保证。
罗维雷家显然对亚历山大忽然自愿提出的援助有些顾忌,他们并没有离开给出明确的答复,而是很快就是派巴伦娣再次来到了马力诺宫。
再次出现的巴伦娣和之前多少有些不同,与之前一直表现得很冷静的态度比起来,她略微显得有些焦急,或者说似乎有什么事情让她不能如往常那样保持清醒。
“5万杜卡特,那么你们想要什么?”巴伦娣看着坐在对面的箬莎“我知道你们一定有需要付出这么一笔钱才能达到的要求,现在可以说出你们的条件了。”
箬莎暗暗皱了皱眉,她有种奇怪感觉,似乎巴伦娣的情绪有点不太正常,或者说似乎对她有了种隐约敌意,这在之前可是并没有过的。
“我们的条件……”
箬莎想要扭头看看坐在两人一旁的亚历山大,然后赶紧强迫自己忍住。
“也许她是真发现了什么。”
箬莎心里暗自琢磨,她猜到也许巴伦娣似乎从她与亚历山大之间的神态中察觉到了某些东西,不过箬莎相信这应该也只是巴伦娣的怀疑。
“我愿意帮助你的父亲,是因为他很快就会成为我哥哥的老丈人了。”箬莎露出微笑,尽管她知道巴伦娣肯定不会相信这些话,不过她并不在乎“至于说到回报,除了让马希莫修道士进入加洛林宫之外,我希望罗维雷家在关于奥斯曼人的态度上能站在我们的一边。”
“你们的一边?”
巴伦娣看向亚历山大,箬莎话让她有些惊讶,说起来在她心目中,巴伦娣始终把亚历山大视为罗维雷家的一员,特别是在继承了蒙蒂纳伯爵的头衔之后,巴伦娣都快忘了亚历山大还有其他的身份。
现在听到箬莎忽然说出这样的话,巴伦娣似乎才意识到她这个未婚夫,并非是罗维雷家的附庸。
“你们要什么?”巴伦娣小心的问,她很清楚5万杜卡特这个数字意味着什么,而面前这对兄妹肯拿出这么一大笔钱,他们的条件就绝不是那么简单的。
和奥斯曼人有关?巴伦娣疑惑的看看亚历山大,她一直自认很聪明,不过现在她觉得自己似乎完全弄不明白这对兄妹要干什么了。
“其实这也是帮助你们自己,”箬莎绕到巴伦娣身边坐下来“如果,人们认为西西里会成为奥斯曼人进攻的目标,你认为枢机们还会选一个有可能会沦陷在异教徒手里的教区主教担任枢机吗?”
巴伦娣露出了诧异,她当然知道随着那个叫阿斯胡尔克的奥斯曼使者的到来,关于异教徒入侵的各种传言,这个消息还曾经一度让她对亚历山大的计划产生了疑虑,她不知道一旦地中海上的战争真的爆发,会给刚刚建立起来的自由贸易联盟带来多大的麻烦。
她甚至想过是不是在这种麻烦变成无法承认的损失之前,尽快为罗维雷家找好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