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横花场,以青楼为家,红颜知己遍地的柳景庄,什么时候这般失态过?
向来,都是姑娘家在他面前紧张,在他面前手足无措,他柳景庄从来都是风流倜傥,肆意潇洒,哪怕是在皇家公主面前,亦不曾坠半分威风。
他刚刚的表现,真的太差劲了。
“哪里,我也很高兴。”柳景庄总算恢复正常了,不然她都不知,要怎么继续了。
月宁安暗自松了口气,端起面前了茶,然只喝了一口,就放了下来,“今年的新茶?”
她不差钱,一向食不厌精,脍不厌细,除非条件不允许,不然她只挑自己喜欢的吃。
这茶采的早了,火候也过了,失了原本的味道…
“怎么样?味道如何?”柳景庄状似随意的一问,可不自觉收拢的小拇指,却泄露他心中的紧张。
月宁安扫了一下,心下明了,轻笑道:“你炒的?”
“味道不好吗?”月宁安一下子就猜出来了,柳景庄的眸子一下子就暗了,“这已经是我炒制的茶叶中,味道最好的一锅茶了。”
月宁安给柳景庄的回答是,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你什么时候,对自己这么没有自信了?”
“在你面前,我什么时候自信过?”柳景庄暗下的双眸,因月宁安再次喝茶,又亮了起来。
虽然他做得不够好,可至少宁安不讨厌。
“你什么时候不自信了?五年前,你一无所有就敢在我面前说,救下你是我这辈子,做的最成功的一笔生意,日后必然会得到千倍、百倍的回报,我当时可是信了你的。”五年前,他们初见,那时的柳景庄,还是在京中挣扎求生、被陷害入狱的落魄少年。
她顺手救了柳景庄,没想过会有回报,却不想柳景庄给了她莫大的惊喜。
诚如柳景庄所言,她花在柳景庄身上的银子,已得到百倍的回报。
“那时,年少轻狂。”那时心比天高,自恃才华,目中无人,狂妄无状,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人都敢惹。
那时,要不是月宁安救下他,这世间怕是再无柳景庄。
但是
他很感激五年前的自己!
没有五年前的张狂肆意,他就不可能认识月宁安,不会有现在的他。
“说的好像你现在不年少,不轻狂似的。柳大公子在安国公的宴会上,斥责安国公世子粗鄙无状,当众甩笔而去的事,我可是听说了的。”月宁安笑着打趣道。
柳景庄面上一红,“兴致所至,非轻狂也。”
宁安她,一直有关注他?
并没有因他的无状,而生他的气,是吗?
“随心而欲,随性而行,张狂肆意,不向权贵低头,不为权势折腰,这才是你柳大才子。”别为任何人,尤其是为了她,束缚了自己。
柳大才子就要有柳大才子的威风,坠了威风,折了风骨,丢了傲气,柳大才子就泯然于众,不值得世人追捧了。
“随心而欲,随性而行!”柳景庄默了片刻,突然开怀大笑,“果然,宁安你懂我!”
这一笑,笑走了他心中的迟疑,笑走了他的紧张局促。
柳景庄好似豁然顿悟,一扫先前的自哀自愁,整个人风神疏朗,举手投足间自信从容、风流倜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