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墉陆才刚刚站住脚。”
“是刚刚站住脚,还是已经开疆拓土,都不重要。各方情报显示,你只是刚进了郑国。按照常理,也不会发展得这么快。但我总觉得,这不像你的风格,或许在你麾下,已经有过十万大军了吧?”
以千夜定力,血核也不禁跳得稍许快了那么一点。这是极细微的变化,却不知李后能否感觉得到。千夜很快控制住情绪,说:“娘娘抬爱了,我倒是想有十万大军。”
李后笑了笑,说:“现在没有也没关系,尽快有就行了。把郑国吞掉,大概就能有十万部队了。你可能还不知道,近来你开拓墉陆的事,已经入了朝堂上那些大员的法眼了。”
千夜倒是有些意外,“帝国每天多少大事,他们怎么会关心这点小事?”
“这事也不算小了,郑国有个王子跑到帝国,以正统自居,正向帝国求援呢。郑国不管怎么说名义上算是我们的属国,现在被外人控制,面子上总是不太好看。”
千夜皱眉,道:“帝国附庸可不止他一个,这郑国似乎也没尽过多少义务。此外郑王一系多年习惯内斗,不思进取,实在是有些不象话。这郑国,可不是天然就该属于他们的。”
“你这话确实有道理。不过在朝堂上可不能这么说,不然就会有人问,这秦陆,不就是天然该由陛下永镇的吗?”
这话,可就敏感了。千夜心中一凛,不知道李后接下来要说什么。
李后又道:“其实明白人都清楚,天下虽大,惟有德者居之。没有谁是生下来就上承天命的。若不是太祖武祖武功冠绝当世,这帝国姓不姓姬,还很难说。就算现在,如果不是陛下多年隐忍苦修,一鸣惊人,恐怕现在长生王还在兴风作浪。那帝室江山,就真的不稳了。那些老家伙一味的讳疾忌医,与其说是对帝国忠心耿耿,倒不如说是以此为借口打压异已。”
李后这话说得直接,千夜心中颇有犹疑,也不知该怎么接,只点头称是。
李后向他看了一眼,没好气地道:“我和你说心里话,你倒是跟我打马虎眼。莫不是以为你现在翅膀硬了,本后就握不住你了是吧?”
千夜忙道不敢。
李后脸色这才好看了些,品了口茶,道:“我说这些呢,也不是没有原因的。前段时间有几个老家伙就公开说,你毕竟是血族,在墉陆开疆拓土,究竟开的是谁的疆,拓的是谁的土?”
千夜脸色微变,眼中不禁有了杀意。这话实在是太诛心了,如此言论若是造成声势,或许他就是心中不想,也要被逼到与帝国对立的立场上。
李后此刻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看着千夜。
千夜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怒意,沉声道:“我就不明白,将我逼到永夜去,究竟对他们有何好处?”
“这好处嘛,可就多了。更何况,他们本意也不在将你逼走,更多是针对那些肯为你说话的人吧。”
千夜深吸一口气,寒声道:“赵阀?”
“现在可不止是赵阀了,还多了个张阀。”
“张阀?”千夜倒是疑惑,他不记得和张阀之间有什么交情,惟一的交集就是白城之战后,与青阳王小聊片刻。
“当日朝会,议到你这件事的时候,青阳王忽然开口,道你在浮陆白城一役立下大功。现在战火方消,就要对功臣动手,未免寒天下人之心。他直斥那个提出动议的朝臣假黎明永夜之分的大义之名,实是包藏祸心,至少也是迂腐不化。青阳王现下风头可是正劲,他放下这么一句话,当时亦无人敢继续揪着不放了。至少现在,你是不用担心会遇上帝国讨伐军的。”
千夜想了想,道:“既是如此,那娘娘在这个时候送我那些物资,岂不是会招人非议?”
李后轻笑,道:“我也是那日朝会之后,才令船队出发的。这事我没想过要瞒人,所以知道的人应该不少。至于别人怎么想,那是别人的事。反正就算没事,他们也会设想一堆阴谋出来。我出点阳谋,让他们忙上一忙,也是好的。”
千夜听了,总感觉有点异样,不禁微微皱眉。
李后说得轻巧,可实际上青阳王和李后等如先后站到千夜这一边。旁人自是不会觉得千夜有这等价值,只会理解为李家和张阀之间有了默契。李家现在上升势头极是强劲,据传旁系更是出了个不世出的天才,未来升阀几乎是板上钉钉。
天王门阀和当今后族,这无异于两阀结盟,对整个帝国来说都是大事。
千夜自知不长于政争,又身在帝国之外,对大秦庙堂局势把握不足,心中虽有犹疑,却也默不作声,静候下文。
李后见了,也就收起笑容,正色道:“千夜,此次请你过来,一是为了感谢,二是另有所求。”<!-1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