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楼上的白龙甲松了口气,向下打出原地待命的手势,传令兵们飞跑着冲向要塞各处,严令军队不得擅动。即使黑暗大军在撤退,但白阀也已成残军,根本没有能力乘势追击。
而白龙甲这口气一松,顿时胸口一阵烦闷,猛地喷出一口鲜血。左右亲卫大吃一惊,急忙过来扶住他。
白龙甲定了定神,摆手道:“我没事,去去把千夜请过来,哦,还有家姐。”然后将整编、修防等善后事宜一一布置下去。
片刻之后,千夜就坐到了要塞中少数几间还算完整的房间里。他端正坐着,看着对面的白龙甲,安静等待,一言不发。在房间的另一侧,白凹凸独踞榻上,闭目养气。
白龙甲刚开口就猛烈地咳起来,好一阵才平复下来。他注视着千夜,过了一会儿苦笑道:“这几年一直忙于俗务,修炼上没有寸进,今天打这么一仗就受了伤,真是惭愧。”
千夜迎着白龙甲复杂的目光,黑曜石般的眼睛一片澄澈安静。
白龙甲给他留下深刻印象是在永夜大陆暗血城,为了让折翼天使的菜鸟逃跑,独自面对与他同阶的两名黑暗强者,人面蛛魔和威廉。不过千夜记忆中那个意气风发的门阀贵子,与眼前这位伤疲的将军变化很大。
千夜微微一笑,“话也不能这样说,白将军用兵娴熟老辣,这一战有你在,胜过多一名上/将。”
白龙甲摇头道:“军校课程倒是这么教的,但实际上,用兵得当能够扭转局部战局,可大势总得有强者坐镇,否则再精锐的军队也不过是拖延败局而已。”
今日若不是白凹凸在,与那血族战舰中的强者遥相对峙,白阀要塞根本坚持不到最后。那名黑暗强者若不顾一切出手,白凹凸若拦不住,战局早就崩溃了。
听到这里,白凹凸终于张开双眼,淡淡地道:“龙甲,以后你手上杂事分些出去吧,总要花些时间修炼,否则这点战力象什么样子?照这个样子下去,你永远也当不上折翼天使的军团长。”
白龙甲无奈地道:“姐,如果分得出去,我当初就不会接手。”
“如何取舍,取决于你。”白凹凸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白龙甲转向千夜,笑笑道:“千夜,这次还要多谢你,稳定住了整整一面防线,否则我们的损失会更加惨重。”说着,他站起身来,对千夜躬身行了一礼。
千夜一怔,微微侧身让开,道:“凑巧罢了,我是来参加自由猎杀的,正四处走走,熟悉战场,恰好看到血族舰队出现,就一路跟了过来。”
白龙甲仍是把礼行完,才重新坐下。千夜说的平淡,他可是很清楚这支血族舰队完好无损,以它的规模,千夜贸然参战实是与送死无异。但千夜还是来了,不仅牵制了拉塞尔伯爵这样的高端战力,还镇守了整条防线。这份贡献,可不是单以表面杀敌数字能够评定的。
白龙甲沉吟一下,道:“在如此危机中,你还能对我白阀施以援手,我总该表达谢意。你有什么需要尽管说,只要是我权限范围内的,我都会做到。”
这时白凹凸双眼微开,目光如同激电,打在千夜身上,竟让他肌肤有种微微刺痛的感觉。上次相见还没过多久,白凹凸似乎变得更加强大了。
见千夜安坐不动,就连神色都没有丝毫波动,白凹凸微微动容,然后方道:“过去你和白阀之间的恩怨,无论起因为何,就此一笔勾销。至于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千夜知道白凹凸指的是血战。虽然他至今还不清楚最初白空照联合南宫家追杀他,背后有没有白阀的影子,但血战后期,他以赵阀名义出战时,手下杀的白阀子弟绝对不在少数。血战恩怨血战止的规矩听起来很不错,却从来挡不住各大家族互相背后下黑手。
以赵君度的身份地位,没人敢明面上对他报复,千夜这种归属不是很明确的强者,却很大可能成为被泄愤的对象。白凹凸既然说了这句话,千夜将来会减少许多麻烦。不过她的话语中最后仍有隐隐威胁,旧事放过,新事再议,如果战场上今后再有新的恩怨,也是有可能的。
千夜并没把这点警告放在心上,淡淡一笑,“也好,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白凹凸哪会听不出千夜话中意思,哼了一声,站起身来,径自离开。
白龙甲揉了揉额头,解释道:“白阀和赵阀之间的恩怨,就连家姐也不能一言定之。”
千夜道:“赵阀的立场,与我并不相关。”
白龙甲扫过千夜左肩上一枚徽章,那是敬唐李氏的标记,不过他没有发问,而是对千夜说起后续打算,“这一仗打到这个地步,已经超出我的预期了,待会整编完毕,我将下令全军准备,半日后撤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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