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敬善作为此次送亲队伍的总遣婚使,有些事情不得不做,在慰问伤兵之后,又将胡小天和文博远两人请到自己的营帐共商大计。自从离开康都之后他始终都在充当和事老的角色,事实证明,他在此次的行程中并非一无是处,还是很有些存在感的,若是他没有前来,恐怕胡小天和文博远针尖对麦芒早已闹得不可收拾。
吴敬善毕竟是当朝礼部尚书,货真价实的三品大员。仗着老资格,这帮小字辈多少也要给他一些面子。吴敬善望着眼前的两位年轻人,叹了口气道:“文将军,胡公公,老夫将两位叫到这里,实则是有几句话相对两位说,不知两位愿不愿意给老夫这个薄面呢?”
胡小天笑道:“吴大人德高望重,以德服人,小天私下里对您敬重得很呢。”
文博远道:“吴世伯请说。”他似乎也收起了些许的狂傲,
吴敬善道:“承蒙皇上看重,派老夫担任此次的遣婚使,老夫已经是垂暮之年,年老体弱,心有力而力不足,本想向皇上请辞,可是皇上却说,此次武有文将军,文有胡公公,凡事并不需老夫亲力亲为,之所以让老夫担任这个遣婚使臣,无非是觉得老夫年纪大一些,经历的事情多一些,关键时刻能够给两位大人出出主意。这可不是不信任两位大人,你们两人全都是名门之后,年轻一代中的翘楚人物。”
文博远听到这里故意向胡小天看了一眼,唇角流露出讥讽之色,明显对胡小天极为不屑,心中暗暗鄙夷,一个罪臣之子又能谈得上什么名门之后?对一个太监来说更称不上翘楚人物。吴老头把自己和胡小天相提并论,简直是对他的侮辱。
吴敬善道:“咱们从康都一路走来,两位的辛苦和付出老夫看得清清楚楚,这几日,接连死伤了这么多的弟兄,你们心中不好过,老夫心中也是一样,可是咱们不能因为这些事而乱了方寸,彼此之间更加不应该敌视对方,须知内部越乱,敌人就越是有机可乘。身处困境,唯有团结一致,方才能够顺利走出这场困境,你们说是不是?”
胡小天道:“我听吴大人的,杂家从来都是对事不对人,公是公私是私。”
文博远道:“吴大人过虑了,我始终将公主的安危放在第一位,其他的事情我岂会放在心上。”
吴敬善心中暗叹,这两人之间的矛盾只怕是无法调和了,他点了点头道:“能听到两位大人这么说,老夫就放心了。咱们既然选择了这条路,走到了这里,已经没有了回头的可能,不知两位大人有何高见?如何能够尽快走出这片峰林峡?“
文博远道:“吴大人放心,刚才我派去打探道路的人已经回来,他们已经找到离开峰林峡的道路,明日一早,咱们就可以启程离开。”
吴敬善闻言大喜过望:“如此甚好!”
胡小天道:“道路好找,离开却未必容易,假如浑水帮的匪徒在途中设伏,重演今天袭击咱们的一幕,文将军有信心应付吗?”
文博远道:“区区浑水帮只不过是一帮乌合之众,若是他们还敢来犯,必然将之全部杀光一个不留。”
胡小天呵呵笑道:“话谁都会说,事情办起来却没那么容易,若真像文将军说得那么简单,今日也不会产生那么大的伤亡。”
文博远面皮一热,心中对胡小天更是恨之入骨,只要有了合适的机会,决不让这厮多活一天。可是他也明白,胡小天为人机警多智,对付他只怕没有那么容易。当下忍住怒气道:“这么说胡公公是有了更好的主意。”
吴敬善望着胡小天,也是满眼期待,希望胡小天能够拿出一个更好的方案。
胡小天道:“目前还没有想到什么好办法,不过咱们经历了今天的事情,士气大受影响,公主也受到了不小的惊吓,与其盲目向外走,不如先稳住自己的阵脚,也好让那些受伤的兄弟得到暂时调整和休息。”
文博远道:“胡公公,你不要忘了这峰林峡是浑水帮的老巢,让公主在这里多呆一天就多了一分危险。
吴敬善跟着点头,他连一刻都不想在峰林峡多呆,在这一点上他认同文博远的决定。
胡小天道:“峰林峡是浑水帮的老巢我当然记得,我更记得是文将军坚持选择这条道路。”
文博远道:“胡公公这么说是在指责我了?”
胡小天微笑道:“不敢不敢,文将军英明神武,杀伐果断,让江湖鼠辈闻风丧胆,只是杂家觉得,今次在峰林峡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没理由不将这个面子找回来,更何况还有两车嫁妆不知所踪,咱们就这么走未免交代不过去,知道的可能会认为咱们将公主的安全放在第一位,不明真相的却会认为咱们胆小如鼠,遇到浑水帮这群乌合之众都被吓得屁滚尿流,抱头鼠窜呢。”
文博远脸色铁青却偏偏说不出驳斥胡小天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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