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好了。”
楚月眉开眼笑,长指轻绕湖水,看那鱼儿游,眸底滑过一抹流光。
她能干净利落的处理冷府的事情,但在自己的家事面前,难得生出了几分踟蹰。
近乡情怯也好,故作矫情也罢,有关于家事的话,若有感情,她也不能拿着上战场不惧生死的那一套来。
楚月垂眸望着手腕上的红绳,抿紧了唇瓣。
母亲。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她无声的问,问这天地无人答。
身后,却是不期然的响起了一道和蔼苍老的声音:“小姑娘可是有心事?”
听到身后的声音,楚月抚过湖泊水面的指尖微微颤动了下,随即站起回身循声望去。
但见湖边杨柳树下,站着一个身穿百衲衣约莫是花甲之年的白发女者。
她手中持珠,为人素雅,看向楚月的眼睛,含着温和若春风的笑意。
尤其是身上的百衲衣,集百家之布,穿在她的身上,却难掩与生俱来的贵气。
老人独特的气质,仿若是结合苦行、清修、世俗于一体,又好似超然在这之上!
楚月从未和佛道接触过,但略知在北境一带,寺中人若穿百衲衣,便是要立志苦修,为黎民众生而祈祷。
而在青音寺的这条清水湖,也是不允许武者围观的。
楚月两手作揖,虔诚地道:“在下路经此处,留恋于山水湖景,无意冒犯青音寺。”
老人瞧着女孩眉目张扬,态度却很谦和,心底生出了几分喜爱,当她的目光落在女孩手腕的红绳时,便停下指腹捻动持珠的动作,走至清澈见底的湖泊旁,抬眼所望,皆为众生苦。
她眺望了一会儿,才说:“姑娘心有执念,梦中有魇。”
老人的声音轻如水流,但语气却特别的笃定,仿若看穿了楚月的两世,洞悉了她的灵魂。
楚月垂下双手,走至湖边,停在了老人的身旁,毫不避讳地说:“确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