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娆娆将吧唧整个抱在怀里,吧唧四爪离地,吐着大舌头看向岑空。
岑空目不斜视,绕过木娆娆和狗,走进院子里。
院子里靠着房屋和篱笆的角落,搭了一个三角棚,里面放着干农活用的工具和砍柴用的树墩。围着栅栏,木娆娆用石头围出了几块小菜圃,插着架子,分别种了黄瓜,西红柿,和土豆等几种常吃的蔬菜。
院子里一览无余,岑空抬步走进屋里,屋子里同样,空空荡荡,除了炕大一点之外,可以说是非常简陋。
破旧的家具,插在酒壶里的野花,与岑空所住的教主殿根本无法比。
岑空四周打量了一圈,冷冷的评价道:“破旧不堪。”
……难为你什么都不记得,还保持着教主的审美。
木娆娆觉得自己的小平房挺好的,屋子里干干净净,虽然不是石板地,而是土泥地,她都按压的很严实。
屋里的采光不太好,她在墙不会塌的情况下,多开了两扇窗,晚上多点几盏烛火,也挺亮的。
住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这些东西没法比,就是皇上住的地方,肯定也没有她二十一世纪的家方便。
尤其是厕所,是她所有怨念的集中处。挖坑式的茅厕她原来去爬很偏僻的山的时候,也有使用过,但她没有想到有一天会天天用。
上厕所的时候绝对不能往下看,还要憋住呼吸……
整个屋子里,存在感最强的,就是长两米,宽一米八左右的大床……不是,大炕。
这炕是木娆娆汗水的结晶,塌了两次,差点把自己烤熟了,才成功的大炕。
木娆娆也意识到,晚上这个祖宗睡哪啊?让他住厨房?还是厅里?他会不会揍我?
就听岑空有些嫌弃的道:“我睡这个,你自己找地方睡。”
抱着还在撒欢蹬腿的吧唧,木娆娆脑子里“吧唧”一声。
行了,她不用担心挨揍了,因为她根本睡不到炕上。
岑空视线在吧唧和木娆娆身上转了一圈,有些不确定的问:“这只,晚上睡在哪?”
什么意思?吧唧要是睡在炕上的话,他就不睡了?
木娆娆目不斜视道:“它都跟我睡在炕上。”炕边的地上。
长得仿佛不食人间烟火一般的岑空拉长脖颈,淡淡的道:“给我换一套新的被褥。”
木娆娆:……
岑空挑眉:“还愣着做什么?给我弄些吃的,再去换被褥。”
木娆娆深深的吐了一口气,抱着吧唧就要往外走。
“对了,别让它靠近我,你不会想吃狗肉的。”
身后,岑空冷冷的声音传来,木娆娆抱紧吧唧,应声道:“好的,我明白。”
无视吧唧楚楚可怜的大眼睛,木娆娆给它套上手缝的脖套,绳子拴在棚子的柱子上:“你乖乖的,等他恢复记忆,妈妈就带你吃香的喝辣的。”
忍耐是一时的,享受是长久的。
若是心里素质差的,可能会自怨自艾,怎么那么倒霉,挖个坑想抓动物,却抓了个教主。
木娆娆却不会,作为一个祖国的园丁,所有的焦躁与不耐,在就职的前两年,已经全部耗尽了。
她最早想从事的职业是儿科大夫,可由于她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见不得别人受苦,当初邻居家孩子腿骨折,龇牙咧嘴的,她看见之后,直接就红了眼眶,她比邻居家孩子他妈哭的都快。
她的老母亲还说过:“要不你去干演员吧,说哭就哭。”
后来她的老母亲去世,她不知为什么,就选择了和她老母亲一样的职业,小学教师。
她喜欢小孩,他们拥有着世界上最纯洁的灵魂,经常会提出一些天马行空、充满童真的问题。
没有想到,有一天她会从一个身高一米八多的大男人口中听到,堪比孩子一般天马行空的问题。
他说:“你这个萝卜,为什么是红色的?里面放了什么?”
哦,天啊,这傻子居然没吃过水萝卜。当然,这话只能在她心里吐槽。
木娆娆用平静的口吻道:“这是水萝卜,这个品种叫心里美,就是红色的。”
家里有她早上熬的鸡汤,因为这里没有冰箱,连冰都没有。所以她都尽可能当天吃掉,早上熬的鸡汤,多放点盐,下午回来下面条吃刚好。
鸡汤里加些水,调一下口味。
正好早上吃的水萝卜还有点,凉拌个萝卜丝,清爽可口。
用勺子撇掉汤表面浮着的油花,岑空犹如虚空一般的记忆中,没有任何能引发他共鸣的熟悉点,他应该没有见过这道菜。
木娆娆看着他撇掉的油花,觉得有点可惜,她熬了好久,鸡汤看着黄灿灿的,其实一点都不油。
岑空脊背挺直,即使坐在不伦不类的木头椅子上,看起来气质也与众不同。
像个礼仪很好的坏脾气少爷。
用木头勺子舀起一勺汤,岑空已经很饿了。
虽然他不记得,但他确实跑了几里路,又干了不少“农活”。
但他的肌肉记忆以及大脑告诉他,不可以显得太过急躁。
汤汁靠近嘴唇,慢慢倾倒进口中,鸡汤不烫,入口温度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