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长生赶紧再次行礼俯首。
“陛下,此言皆是外界谣传,微臣可不敢认啊,其实微臣原话是,微臣所修之法,早年得自以为道行高绝的真正仙人,但传此法于我也仅仅是因为一份缘法,并非是收我为徒。”
“哦,原来是这样。”
这杜长生说话有条理,又如此谦逊,和杨浩印象中那些只知道吹牛捞好处的天师有些不同,看来当初的自己确实也有点以偏概全,所谓天师中也并非人人一无是处。
“杜天师,那么孤且问你,你该是有几分真本事的吧?”
杜长生深吸一口气,抬起头道。
“不敢妄言欺君,微臣虽称不上修真之辈,但也属仙修中人,本事自然是有一些的。”
“露两手给孤瞧瞧。”
换别人以这种让你变戏法的态度和杜长生说话,他理都不想理,但皇帝这么说就没办法了,他也不多话,摆袖的同时一挥手,一片雾气在身旁显化而出,逐渐化为一个一模一样的杜长生。
两个天师一起向着皇帝行礼,两张嘴异口同声道。
“陛下,且看微臣演示!”
说话间,两个杜长生一起施法,在中间重新化出一片雾气,两人身躯一左一右走去,那雾气也越来越广,逐渐蔓延到整个紫薇殿。
殿内渐渐暗了下来,雾气好似化为一片翻腾的大海,更有风声和潮汐涌动之声响起,随后化为真正海水。
“哗啦啦啦……”
浪涛拍打水波翻腾,周围也暗了下来,在海面之上,星辰点点显现,随后月升月降天化黎明,紫薇殿内又重新恢复光明,雾气也渐渐淡化。
两个杜长生再次向着杨浩行礼。
“陛下,微臣演示完了。”
起身之后,两个天师相向而行,最后重合为一人,仅有周身雾气残存,却更衬托一份仙蕴。
杨浩愣了一小会之后,从座位上站起来,心态也略显激动。
“天师好本事啊!这就是仙人手段?”
杨氏有几个皇帝都寻过仙人,也留下过一些特殊的记载,但都没有杨浩今日所见带来的震撼大,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期待。
杜长生不敢吹嘘太过,带着一分得意和九分克制,恭敬道。
“微臣方才不过是御水所化的几分幻象而已,称不上什么仙人手段。”
杨浩笑了起来,点点头看着这个天师,好,那天师可懂卜算和治人之术?
杜长生很怕皇帝让他搞长生不老药或者找真仙人,十分谨慎地说道。
“微臣道行微末,只是略有涉及,但水平粗浅,难登大雅之堂!”
“嗯!”
杨浩对杜长生的表现十分满意,看了看一旁抚须思索的言常后,继续对这天师道。
“天师不若算算,尹爱卿的身体,可有救治之法,大贞可离不开他啊!”
杜长生微微一愣,看向皇帝和其身旁皱眉不止的言常,见到后者面色严肃,虽不懂政事也知道不可乱说,不过杜长生想的点是怕自己治不好被怪罪。
“回陛下,微臣早年就听说尹相国是文曲星降世,这说法或许是谣传,但有一点臣还是清楚的,尹相身具浩然正气,照三里不见暗光,古往今来有此气相者极为罕见,乃千古贤臣之相,此种贤臣当百病不生鬼神护佑,可若一旦命火势微……恐怕,恐怕是天意……”
“天意……”
杨浩有些失神,喃喃之后才慢慢回神,认真看向杜长生。
“天师此言似有深意?”
深意?我他娘有什么深意啊?我就是说不下去了……
“陛下多虑了,微臣并无什么深意……”
这心中一慌,杜长生说话就没刚才那么气定神闲了,虽然没乱,但明显有种飘忽感,这一点做了几十年皇帝的杨浩岂能感觉不到,眉头一皱,觉察出这天师怕是有些话不敢说。
“杜天师休要藏话,有何深解直言便是!孤让你说!”
深解?我他娘有什么深解啊?
杜长生脑门见汗,苦思冥想挖着心中的那些高明道理,想了许久之后,不得已之下只能硬着头皮开口。
“呃……陛下,其实微臣并无什么深意,可若一定要说几句……”
杜长生说到这抬头看了一眼皇帝,又微微低下头。
“如尹相这等千古贤臣说句千载不遇并不夸张,是盛世大吉之相,可,可凡人寿数终究有限,生老病死也概其中,尹相也不例外……”
听到这种畏畏缩缩的话,杨浩怒从心起,这天师分明没说出心里话。
“孤要你说出心里话,而不是此等搪塞之言,给孤说——!”
皇帝一怒,给杜长生的压力如山倒,所谓伴君如伴虎的危险,此刻他算是真正领教到了,也被吓得不轻。
低着头的杜长生哭丧着脸,差点就想哭出来了,这皇帝,好话不要听么,那难道要说坏话……
早知道我回个什么京啊!想到杨氏的凶狠,杜长生也只能把心一横,硬着头皮道。
“回,回陛下,如微臣方才所言,尹相命为,恐为天意,千古贤臣降世,令盛世之景,天意收之,恐也是一种警示,我辈修士有句话叫做:魔涨道消……微臣,微臣只能说这么多了……”
杜长生抬起手微微擦拭汗水,而杨浩则愣愣看着他。
“魔涨道消……魔涨道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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