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康帝却已经移开了视线,眉目间氤氲着阴云,“再有,将爱妃香案前好好收拾一番,朕不想看到爱妃死也死得不安宁。”
皇帝那股怒火来得快,去得也快,等宫女收拾好香案,这位刚刚还怒火翻天的皇帝已然换了个肃穆认真的模样,手持三炷香,重新插进那香炉里。
他长久望着魏妃的牌位,看得渐渐出了神。
若非长乐公主提醒他,他只怕都舍不得离开。
“好孩子,好孩子啊,朕先回去了,等朕好好睡一觉,再来寻你和你母妃,可好?”寿康帝一直感叹着,看起来精神不太正常,但他抚摸着长乐发顶的眼神却十分慈爱,“长乐,你乖乖伺候你母妃,等着朕,知不知道?”
长乐公主含泪点点头,送寿康帝出去。
明翙挑了挑眉梢,远远看了会儿寿康帝远去的背影。
没一会儿,有人前来拿谢云绮,殿外的廷杖声也停了,甄宝珠好似已经没了生机,谢云绮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随后便低下脑袋,跟那些太监走了出去。
明翙揉了揉酸疼的膝盖,等这场好戏落幕,才彻底松了心神。
没人懂她的痛苦,也没人懂她在这一刻的高兴与激动,她甚至高兴得有些想哭。
想找个人说说话,想为自己那受了一辈子的苦叫屈,可她不能,她还要继续往前走下去。
她今日故意让墨书在谢云绮的长明灯上缠上一条细细的鱼线,就是为了让寿康帝将魏妃之死的真凶怀疑到谢云绮头上,她要让长乐公主与谢云绮心生芥蒂。
而谢云绮也未必会死,他那个人,总是能绝地逢生,说不定就让他想到办法金蝉脱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