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苏慕烟情绪这么激动。

苏慕烟深深地吸了口气：“就是因为有那样的父亲，姐姐才会排斥男人，我真怕她一辈子都这样压抑地活着。”

苏慕烟不吃了，跑到外面往泳池里一跳，狗刨发泄闷气。

楚河将碗筷收拾了，回卧室登陆聊天软件。

柳芷晴估计将《海之诗》发给自己了，自己得上线看看。

果不其然，楚河一登陆就看到了柳芷晴的消息。

“楚老先生，我为《诗与海》创作的曲子已经完成了，希望你喜欢（笑脸）。”

楚河戴上耳机点开柳芷晴发送过来的音频，又听了一遍《海之诗》。

听完后他回复：“我很喜欢，你有心了。”

“谢谢楚老先生喜欢，我也算完成自己的一个梦想了，感谢您的带给我的感动。”柳芷晴立刻回复了，语气很轻松，像是放下了人生大事一般。

楚河感觉她以后都不会跟自己聊天了，她又要封闭自我了。

这位总裁一直压抑着所有的痛苦，而《诗与海》撩动了她对奶奶和大海的感情，所以她愿意为之作曲。

但多余的事情，她不会做了，往后又是工作狂了。

别墅二楼，主卧室。

柳芷晴回复完毕后，松开了鼠标，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而后她从包包里取出一张老照片，轻轻地抚摸起来。

照片上是一位弯腰驼背的老奶奶，在海岸边朝着镜头淳朴地笑。

柳芷晴忽地落泪，将照片紧紧抱在怀里，眼眶通红一片。

“你的曲子很悲伤，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我只希望你像大海一样坚强，希望你每天都能看着日出微笑。”

聊天框响了，楚小河的信息发送了过来。

柳芷晴一怔，忙擦了擦眼泪，然后泪水再次决堤。

除了烟烟，也只有楚老先生关心自己了。

“我没事啦老爷爷，感觉你好像我的奶奶，总是能看穿我的心事。”柳芷晴泪中带笑，有了点精神。

楚小河回复：“哈哈是吗？如果你有心事，可以尽管跟我倾述哦，把我当你奶奶就好啦。”

楚河也是心善，虽然柳总裁之前跟自己有过恩怨，但无关紧要，鼓励她一下吧，举手之劳而已。

柳芷晴看着信息心里忽地软了，她再次擦擦眼泪，然后将自己从小到大的痛苦全都倾诉了出来。

一楼的楚河静静看着柳芷晴发来的信息，眼中仿佛有个倔强的女孩，一步步从稚嫩走向成熟，哭了又笑，笑了又哭，最终在奶奶去世那一天麻木了，不哭也不笑了。

“如果有缘见面，我会给你一个拥抱。”待得柳芷晴倾述完毕，楚河打下了这一行字。

他莫名有点伤感，想起了两年前天桥老人给自己的那个拥抱。

二楼的柳芷晴抱着膝盖，泪眼婆娑，她已经不记得自己多少年没有跟人倾述了。

楚老爷子太像自己的奶奶了。

“我以后可以叫你爷爷吗？”柳芷晴嘴角有了几丝笑，心里轻松了许多。

一楼的楚河正伤感，忽地被呛了一下，叫我爷爷？

这……是不是有点不妥啊？

自己纯碎做个好事，以长者的身份安慰柳芷晴，结果她“用情至深”了，爷爷都叫上了。

“可以啊，孩子，要坚强。”楚河硬着头皮答应，嘴角扯了扯，很僵硬。

“嗯，谢谢爷爷！”柳芷晴喜笑颜开，开心得像个九十斤的嘤嘤怪。

正巧披着湿漉漉头发的苏慕烟进来了，凑过来一瞅吓了一跳：“姐姐，你叫他爷爷干什么？万一他是小帅哥呢？”

“不会的，他是一位慈祥的老爷爷。”柳芷晴转了几下椅子，细长的脚趾都在扭，显得异常调皮可爱。

楚小河的鼓励，让她有了被奶奶拥抱的感觉。

“这么多年过去了，不知道我还能不能当一个网络歌手呢？”柳芷晴歪了一下头，眼中涌现了久违的灵动。

一楼，楚河提着二胡，轻手轻脚溜出去，要日常拉二胡了。

走几步他昂首挺胸，自我安慰：“我怕个屁，是她自己要叫我爷爷的，将来发现了真相也怨不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