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飞扬歇斯底里,披头散发如泼妇一般冲他又踢又打,用尽浑身力气。
但她本就虚弱,再怎么张牙舞爪在席煜南眼中也如同蚍蜉撼树。席煜南反手轻轻一推就把她推的一个踉跄。
“给你一周时间考虑。”他的话远远传来,“好好想想我说的话,简飞扬。你愿意看到你的孩子摆满这间屋子,我不介意!但那笔遗产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得到!我知道你恨我,可恨我的前提是你把自己身子调养好。一周后再见面,我不希望还是看到你这么一团烂泥的样子!”
简飞扬重重倒在地上,视线模糊,心口凉透。
醒来时闻到消毒水的味道,护士正给她打点滴,见她睁开眼睛忍不住怪她:“你怀着孩子,情况那么不稳定,怎么还到处乱跑呢?一点都不知道爱惜自己。”
简飞扬张了张口,嗓子干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护士端了水杯给她,她只抿一小口。
只这一小口就好似用尽全身力气了。简飞扬现在的动作比平常人慢很多,喝完水再平躺好,盖好被子,竟然用了十分钟。
静了好一会儿她混乱的大脑才渐渐清晰起来。
手搭在小腹上,那个小生命依然顽强的在里面跳动。
还好,不是在那个恐怖的房间里,不是泡在瓶中。
她回忆起手术台上那个医生对她说的话:“真的决定留下这个孩子了?”
简飞扬看着那些手术器械,不禁胆寒。
医生长舒一口气,除下手套口罩,拍拍她肩膀。“留下就对了,怎么说也是一条生命,况且又是自己亲生孩子,能留下就留下吧。”
简飞扬木然点头。
“是跟小孩的父亲有什么分歧?”
来这里流产的有很多少女,跟男朋友吵架分手,或是同时交往好几个男孩,怀了孩子也不知道是谁的。医生见多了这种情况,但即便再麻木,要除掉的一条生命,还是心有余悸。
“你正是在育龄,又有一份工作,养活自己和孩子不成问题,比那些女孩子的条件不知好多少。所以我建议你最好还是同小孩父亲好好谈谈,两人趁此机会结婚不是皆大欢喜吗?你这样贸然流产,伤的是自己的身子,万一以后不能生育怎么办?再说……”
医生翻翻病历,叹口气道:“你曾受过枪伤?我见你胸腔下方有子弹痕迹,病历上写着子弹曾打透脊髓。你这种情况如果流产,很可能旧病复发,恐怕一辈子要轮椅的!”
简飞扬躺在床上做了个深呼吸。
小腹没有之前那么痛了,但心口那股凉意久久散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