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比寻常人要想得更深一些,虽然嘉靖对海瑞的态度貌似有着宽容的意思,但亦可能是皇上的一种试探,甚至是怀疑自己指使海瑞上的这一道奏疏。
徐阶在想通这些事情后,则是小心地应对道:“皇上,海瑞作为人臣,竟然如此诟詈于君上,此乃大不敬之罪也!”
“黄锦方才言及此人愚不可及,在上疏之时,已然是给自己准备了棺材,你对此事又怎么看呢?”嘉靖对事情显得看得很淡,又是进行询可道。
黄锦听到嘉靖提及自己,脸上亦是露出恰到好处的微笑。不过他亦是慢慢地嗅出了不同的味道,却不知皇上是真对海瑞进行宽恕,还是借此事对臣子的一种试探。
“皇上,此事怕是有幕后主使,一个小小的户部云南司主事安敢如此,怕是有所依持!”徐阶心里微微一动,当即便是拱手道。
既然无法准确地揣摸到皇上的心思,那么最有效的办法自然是推移注意力,从而让到自己在这个事件中处于绝对的优势地位。
“徐爱卿,你觉得此事有人主使?”嘉靖的眉头当即一蹙,身上顿时爆发出一份浓浓的杀机地追可道。
如果仅是海瑞的一人上疏之举,他可能宽恕海瑞这种还算忠心的行径,亦是明白这个海瑞杀不得。但如果海瑞是受人指使,那么海瑞及他背后的人都得死。
黄锦感受到了嘉靖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眼睛则是复杂地望向了徐阶,这分明是要火上添油啊!
徐阶的嘴角轻轻上扬,要的便是这种效果,毕竟此事怎么都扯不到他身上,便是虚情假意地回应道:“皇上,老臣现今不敢妄断,但这确是老臣的猜测,海瑞此举过于反常!”
既然嘉靖都已经朝着阴谋的方向去想,那么他就犯不着把话说死,不论事情最终是什么结果,都跟他徐阶没有半点关系。
如果说谁最了解嘉靖,在严嵩去相之后,已然是相伴嘉靖十多年的徐阶,徐阶早已然看穿嘉靖是一种多疑的性子。
嘉靖亦是觉得海瑞呈上这道寻死的奏疏有些反常,亦是顺着阴谋的方向进行联想,当即便阴沉地吐出一个字道:“查!”
“遵命!”徐阶的眼睛闪过一抹狠厉,当即便是回应道。
这份《治安疏》何止是骂嘉靖,这“然嵩罢之后,犹嵩未相之前而已,世非甚清明也”和“大臣持禄而外为谀”,分明是指着他徐阶的鼻子在骂。
如果真的饶了海瑞,那么就等于坐实海瑞之言,自己将来还有何面目立于朝中?所以这个事情要进行搅浑,亦要想办法洗清自己,更要利用好这一个难得的好机会。
黄锦则是目睹着这一切,在担忧海瑞命运的同时,却是觉得这个朝堂当真是一刻都不得安宁。
这一日,京城显得很不安宁。
刑部尚书黄光升手持着圣谕,带着刑部的一众衙差直接闯入了户部衙门的大门,却是要当众锁拿罪大恶极的户部云南司主事海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