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后面的某个庭院的正房中,秦鸣雷正坐在主位上,对着同桌的几个官员举着酒杯吆喝着饮酒道。
由于得到的状元位不正,令到他难免被词臣所疏远,故而跟很多潜学的词臣不同,更喜欢流连于这烟花之地。
这是一个小型的浙江老乡聚会,大家已经知道了秦鸣雷弹劾林晧然的事情,对着秦鸣雷有了更浓的巴结之意。
左副都御史孙植将酒杯率先放下,对着满脸红光的秦鸣雷感慨地道:“秦兄,你此番出手,林若愚可谓是在劫难逃了!”
“不错!”
“正是!”
“呵呵……插翅难飞了!”
……
在座的其他官员都是中低级官员,亦是纷纷点头附和道。
吏部考功司郎中陆光祖亦是受到了邀请,这时则是含蓄地坐在旁边喝酒,脸上始终保持着微笑。虽然他有别的想法,但只能做着一个合格的旁观者,看着这帮江浙老乡“幸灾乐祸”。
秦鸣雷对今日弹劾的事情很是得意,便是放下酒杯侃侃而谈地道:“此子在地方做了一点功绩,仗着几分的好运气,方被皇上破格提升到礼部左侍郎的位置上。却不曾想,此子不仅不替皇上分忧,竟然还想要置皇上于无信,本官只是做了天下臣子该做之事!”
“是!是!此子可恶至极,乃咎由自取也!”在场官员纷纷点头认可,显得同仇敌忾地道。
陆光祖心里如同明镜般,保持着微笑地看着这一幕。什么替皇上分忧,什么臣子该做之事,什么林晧然要置皇上于无信,这通通都是借口。
秦鸣雷之所以盯上林晧然,想要置林晧然于死地,那是因为林晧然挡了他的道,他要谋夺林晧然礼部左侍郎的位置。
孙植却是乐见其成,倒起酒壶往杯子倒酒道:“皇上得知此事必定是要龙颜大怒,以我对圣上的了解,恐怕不会问罪于林晧然,但必定将林晧然调往南京!”
这个罪名往重里说是不忠,但往轻里亦能是无心之失,而最大的可能不会问罪于林晧然,而是将林晧然平调到南京。
“呵呵……年仅二十三岁便要养老了!”有官员当即幸灾乐祸地说道。
在场的官员亦是喜闻乐见,乐于看到林晧然倒大霉。不说前面多一个人,他们前面便多一份障碍,而他们亦不希望大明有如此年轻的礼部左侍郎。
不得不承认,林晧然确实是过于年轻和优秀了,若是任由着他如此成长,对各方势力都不是什么好事情。
“呵呵……林若愚此番必定受罚,秦大人怕是要取而代之了!”
“这个位置原本就是秦大人的,现在不过是物归原主!”
“不错,现在是物归原主,这个位置原本就应该是秦大人的!”
……
在场官员都是想要巴结于秦鸣雷,便是纷纷提前进行祝贺道。
事实亦是如此,若不是凭空冒出一个林晧然,在原礼部左侍郎陈陛回家守孝之时,就应该由秦鸣雷进行接任。
“来,喝酒!”
秦鸣雷举起重新满上的酒杯,显得十分得意地大声道。
此次林晧然去职,他便理应接替林晧然的位置,成为新一任的礼部左侍郎。礼部右侍郎和礼部左侍郎看似都是平级,但两者实则差距很大。
像林晧然能够跳到吏部左侍郎,或者跳到六部尚书,甚至入阁拜相;反观他这位礼部右侍郎,通常都是要经过礼部左侍郎的任职,而后才会进行平调或高升。
现在他取代林晧然的位置,前面进步的空间当即变得宽广起来。凭着他的资历,接下来很可能谋得尚书一职,甚至能够入阁拜相。
虽然他这次在林晧然背后捅刀很不地道,甚至有损于他的名声,但相对于收获而言,一切已然都是值得的。
“我们敬秦大人!”
众官员纷纷举起酒杯,对着秦鸣雷进行祝贺道。
秦鸣雷是打心里的高兴,而众官员亦是尽力巴结,令到这场酒席显得很是热闹,甚至有人直接是醉倒在桌子前。
大家喝得很是开心,直到宵禁时分这才恋恋不舍地散去。
秦鸣雷打算于夜宿教坊司,看到扶着自己人竟然是亲儿子,顿时疑惑地询问道:“你怎么来这里了,我不是不让你再来教坊司吗?”
“爹,孩儿这次是故意前来教坊司恶心于那小子,让那小子知道我们秦家不是好惹的!”秦公子的消息亦是灵通,当即进行讨好地道。
“好,很好!”秦鸣雷即刻联想到脸色铁青的林晧然,便是不再计较儿子出现在教坊司的事情,而是拍着儿子开心地道。
秦公子将秦鸣雷送到房间,看着老爹在床上睡得如同死猪般,亦是不给他爹安排女人,而是急不可奈地去找奉銮给他安排最漂亮的女人。
只是兴匆匆地走到院门之时,却是突然眼前一黑,整个人便不省人事了。
这一夜,京城的官员和士子对着兵部尚书杨博和礼部左侍郎林晧然的麻烦事发表着看法,纷纷猜测着二人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