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兵部集议!”徐阶提起笔,便在纸上写下一行小字道。
虽然他知道这是蓟辽总督在培养亲信,只是身居蓟辽总督这个位置上,确实需要培养一位听话的总兵,这样才能更好地令行禁止。
现在他将决定权交到兵部,不仅直接卖了杨博情面,同时亦是给兵部的官员传递一种放权的信号,无疑是一举两得。
在这个朝堂中,不仅要侍奉好皇上,对下面的官员亦要给予一定的尊重。只有这样,他才能收拢到人心,而不像严嵩那般总是被人弹劾。
他自认恩宠不及严嵩,势力更无疑跟昔日的严党相提并论。
若是时常被言官上疏弹劾,不仅他每天都要过得胆颤心惊,保不住皇上哪天便采纳某位言官的奏疏,从而将他跟严嵩般赶回了家。
又翻开一道奏疏,却是门生广东巡按御史陈睿的奏疏,弹劾的对象正是林文魁的妹妹虎妞。
这个不安分的丫头回到雷州,竟然调动雷州卫进行清剿山贼,这无疑是一种逾越之举。
“南洋巡按林平常虽为地方安定,然擅调卫所官兵,是为滥用钦差之权,今念其幼不加惩罚,但不可再调一兵一卒,不得插手地方之事……”
徐阶深知不加以限制,整个广东恐怕迟早姓林,现在他则是趁机明令限制她的权力,让她在广东成为一个摆设。
正是进行票拟之时,一个身影从外面匆匆走了进来。
来人正是徐府的信使,信使进来便是恭敬地施了一礼,这才轻声地汇报道:“老爷,吏部尚书的人选已经公布了!”
“是谁?”徐阶头亦不抬,仍然写着字地询问道。
信使眼神复杂地望了一眼徐阶,显得苦涩地吐出两个字道:“吴山!”
徐阶的脸上显得无动于衷,只是手中的笔尖却是一划,这个票拟纸条便是作废了。只是他的脸上并没有多少震惊,仿佛早就有所预料般,此刻更多还是感到一种失望。
他无奈地抬起了头,轻轻地叹了一声。
如果严讷能够担任吏部尚书,那整个朝堂将不会再有敢于跟他作对之人,而他便能够替大明停顿一下吏治,且对江西那边再敲打一下。
只是现在吴山出任吏部尚书,事情已然是向着坏的方向发展,甚至吴山会成为皇上制衡自己的一枚棋子。
徐阶将手中的毛笔放下,又是认真地询问道:“粤盐之事,调查得如何了?”
“老爷,已经调查清楚,请过目!”信使当即从怀中取出一封信件,显得恭敬地递过去道。。
徐阶将写坏掉的纸条揉成一团掷到一边的纸筐,伸手接过那个封信,当即徐徐地拆了开来,想要知晓粤盐的真正实情。
他至今都不明白,明明粤盐盐税比往年少了一大截,结果皇上召见吴山后,竟然对这个事情不闻不问,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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