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晗觉得自己真的要疯了。

她的双脚之间还在往下滴着血。

雨晗不知道那血是谁的，但雨晗觉得要比从自己身上流出血来还要疼。

她一把夺过护士手中的玻璃器皿，举在了封泽宇的眼前。

“看到没有，它已经四个月大了……都能分清小胳膊小腿了！可惜啊，没人会珍惜它的生命！”

雨晗觉得自己说这话的时候，心已经疼得在滴血。

自己肚子里苦命的孩子跟了她四个月，受了多少的苦，遭了多少的罪。

雨晗真的撑不下去了！

她真的不想自己的孩子每天重蹈覆辙的过那种颠沛流离、东躲西藏、担惊受怕的屈辱日子！

雨晗真的受够了！

“林雨晗，你为什么要这么残忍？”

封泽宇歇斯底里的咆哮着，他抓过林雨晗的肩膀，用尽全力的摇晃。

“林雨晗，你这个歹毒的女人！虎毒，它还不食子呢！你怎么能亲手扼杀了我的孩子？”

雨晗愕了，也傻了。

因为在封泽宇的眼里，她看到了男人溢出眼框的泪水。

原来，他也在乎他的孩子！

能博取他的一滴眼泪，雨晗觉得自己跟孩子也此生无憾了！

“封泽宇，在你将我们母子抛给河屯当诱饵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今天？”

“封泽宇，当我问你，你需不需要我林雨晗给你生孩子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今天？”

“封泽宇，当你一次又一次欺我骗我，作弄我感情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今天？”

“封泽宇，当你在游轮上，给你大哥当子弹时，对我们母子连看都不看一眼时，你有没有想过今天？”

“封泽宇……”

“闭嘴！”

封泽宇厉声呵斥，“林雨晗，你再怎么的恨我……可它也是你林雨晗的亲骨肉啊！”

雨晗在笑，笑得眼泪跟鼻涕一起流了下来。

“对！它的确是我林雨晗的亲骨肉！所以，用它来报复你，才能大快人心！我林雨晗所有的委屈，所有的仇恨，今天都能报了！”

雨晗满染着泪水的眼眸，就这么紧紧的盯看着封泽宇那张隐忍着愤怒和哀伤的脸。

她真的没有想到，这个男人会这么在乎她跟他的孩子！

又或者，等孩子没了，他才知道惋惜？

“林雨晗，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恨我，可以杀了我！但你怎么可以用这样残忍的方式来报复我？”

“这样才能伤到你的心，不是吗？”

雨晗笑着作答。

她听得到封泽宇的牙齿在咬得咯吱作响；她看到他高高举起了他的右手，想朝她的脸颊抽打过来，却最终只是握成了拳头。

“林雨晗，你这样报复我……你快乐吗？你心里舒服吗？”

“我快不快乐无所谓；我舒服不舒服也无所谓……我只想看到你不快乐！不舒服！”

雨晗觉得自己真的疯掉了！

她真的不相信自己竟然能说出如此歹毒之极的话来。在刺疼封泽宇的同时，也深深的刺疼着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