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酒的女奴,来回上菜的仆役,轻歌曼舞的舞娘们……看起来大殿里一片和谐热闹,并没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
可越是如此,我越是觉得心里不安。
不会就这样简单,那些人,不会就这样放过这个机会的。一定会出点什么事,可是我就是摸不透会在哪个环节哪个位置有变数。
我走上两步,随着抱着酒的女奴们一起,前后两个捧着酒坛的女奴,正是刚才拿衣裳给我替换的那两个。她们一前一后,我处在中间。
她们把取来的酒递给专司倒酒的漂亮的女奴,然后再退至一旁等候吩咐。
这里离曼菲士更近一些,别人看他是镇定自若一切如常,可是我和他相处的时间那么久,却能从他的眉梢眼角,从他的动作和语气中分辨出来他其实没有那么潇洒轻松。我留信出走,凯罗尔意外不见,曼菲士恐怕已经心急如焚了,却还得在这里撑场面。
有使者去向曼菲士敬酒,他身前的卫士不动声色的遮俺住那些人可能进攻的角度,我站在帘幕后面看着,既有些欣慰,又觉得心酸。看着卫士机警明明是应该放下些心事的,但是一颗心怎么也松不下来,总有惴惴不安的感觉。
又一个人站了起来,殿里中心那一块忽然静了一静,我听见那个人说:“尊敬的埃及之王,曼菲士法老陛下,恭贺您新婚大喜,祝愿埃及国泰民安。”
这声音隐约有些耳熟,我仔细一想,竟然是现任的亚述王,亚尔安的弟弟,和我们做过交易的那个路夏。
他倒好大胆,自己亲自作为使者到埃及来。
虽然亚述城是我们弄垮的,亚尔安是我们毒死的,但是若不是这样,路夏他也没有今天的权势地位,说起来我们与他还真是恩仇难辨。
“路夏王新来道贺,我埃及上下也同感荣幸。”曼菲士端起酒来,笑呵呵的与他遥遥对饮,看起来真是和睦融洽没有半分不妥。
“可是,既然是新婚大喜,怎么不见爱西丝陛下呢?是不是下午在神殿的时候,爱西丝陛下受到了刺客的惊吓,所以不能出席晚宴?”
我就知道他不会净说好听的,果然,麻烦在后面等着。
“哦,路夏王的消息倒真灵通。神殿闹刺客,路夏王怎么这么快就晓得了?难不成,路夏王你亲眼看到,又或是……”
“哪里哪里,只是听人说起来了,所以想要问一问,我也是关心爱西丝陛下的安危啊。”话说的冠冕堂皇,但是其中的意思却是来者不善。
“路夏王的好意我心领了,我的王妃她不喜欢这种吵嚷的场合,路夏王如果很想见到王妃的话,可以等婚礼三日大典过后,另行求见。路夏王上次就作为使者来到我埃及,这次又亲来道贺,真是太客气了。而且上一次来的时候你还不过是个无权无职的王子,现在却已经成了亚述王了,世上的事情真是很奇妙啊。”
“人生的事,谁也说不准啊。”路夏又举了下杯:“但愿法老陛下永远这么快乐。”
看路夏坐了下去,看样子是不会再找碴,我微微松了口气。离我不远的地方有几名侍卫警觉的扫视着殿中的情形,看得出他们的长剑都藏在披风之下,外松内紧,防御的还算严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