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陛下。”
我挥手令他下去,心中有些疑惑不解。
拉格修对埃及必有所图,但是,他的图谋只可能在孟斐斯才有实现的舞台,他为什么要潜到城外去,而且已经一天一夜了,也没有归来。他到底是奔着什么去的?就他们那几个人,若是想在孟斐斯做点什么事还有可能,到了孟菲斯之外,寥寥几人不过是浮沙上微不足道的颗粒。这么几个撒出去,能做什么?
我定了定神,拉格修那个人看上去是酒色财气样样沾的样子,实际上却可以看得出来他老谋深算。
没意义的事他绝不会做的。
那么他究竟去谋算什么去了?
一股危机感涌上来,我心里对这个人戒慎之意更重,但是曼菲士才有军权,我不过能够调动孟斐斯的城防而已,能做的已经做了,拉格修既然是有备而来,自然处心积虑的避过了城内巡查的耳目。他们这一去有如黄鹤,想要找出来查清楚谈何容易。
农司送了些文件来,因为曼菲士不在,所以让我来先审看今年丈量田地的计划书。马上就又要到河祭了,太阳神祭日之后……上游有大量降雨,尼罗河水将再次泛滥
塔莎轻声禀告说:“爱西丝陛下,荷尔迪娅求见。”
我怔了一下,她怎么来了?我记得从我那一次被比泰多人算计绑架之后似乎就没有再见过她……她可有很久没有进宫了,仿佛听谁说她已经嫁了人了,也不象以前似的那么爽朗泼辣,爱出门爱揽事。
“她怎么来了?”我想了想:“让她进来吧。”
我低下头继续看那丈量计划,没有看到两行,有人脚步很轻的走了进来,在我的书案之前行礼:“爱西丝陛下。”
“你来了。”我一抬头看见她的脸,不禁愣了一下。
荷尔迪娅与我记忆中的样子大不相同了,我记得她的脸庞圆润,身材颇为丰满的。可是现在一看,却瘦的几乎全走了样,眼眶也深深的凹了进去,一双眼显得黑默默的,完全瞧不见一丝光亮。
“荷尔迪娅,你……生病了?”我有些迟疑。
“不,没有,”她施完起身:“多日不见,您还好吗?”
“还好。”我指指一边的矮凳:“你坐吧,我还有点事情要办,中午你留下一起吃饭,我有好长日子没见你了。”
“是,陛下。”
其实宫里的一些隐秘的事情,她父亲伊姆霍德布知道,她多半也就知道了。比如我这次去密诺亚的事情,不知道内情的人,都认为我那段时间是去上埃及的神殿祈福休养去了,知道内情的人不多,但是伊姆霍德布绝对是其中一个。
“其实我今天来,本来是预备了礼物送给您的,恭贺您马上就要新婚大喜了……”她顿了一下,低声说:“但是我想我准备的礼物,肯定没有宫中的东西精致,所以干脆就空着手来了,您可别见怪啊。”
“怎么会,你来陪我说说话,我也很喜欢,礼物不重要,心意我已经收到了。”
塔莎端了果子露上来,说:“陛下,厨房里有新鲜的野鸭子肉,要怎么料理呢?”
“唔,做汤吧。”我说:“正好荷尔迪亚今天在这里一起吃饭。”
“是,”塔莎说,又转过头招呼荷尔迪亚:“荷尔迪亚,好一段日子没见你入宫来了。家里一切可好吗?我听说你的丈夫也是位不大不小的将军呢,不过好象没见过他进宫来过。”
“他官卑职小,又常年在外服役,哪有机会进宫来。”荷尔迪亚似乎不想谈论这个话题,转而问塔莎身上衣裙的衣料,塔莎看她不想说,也就转了话题,依着她的话说:“这是从沙南来的上等布料,是哈山他们贡呈给爱西丝陛下的。陛下赐给了我一些裁了衣裳,还有不少收在后面呢。”
我点头说:“嗯,荷尔迪亚要是喜欢,回来也拿两匹走。这个颜色有些暗,我不是很喜欢,白放着也可惜。”
她站起来说:“那我就先谢过您了。”
“你跟我还客气什么。”我微微一笑。
不过看她的样子,似乎不单单是来说些客套话那么简单。
荷尔迪亚……她以前不是坚持说不嫁人的么?怎么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已经成婚了?
她现在……还对曼菲士痴情不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