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其实，这句话与其说是说给张洪山听得，倒不如说，是林涛说给自己听的更加合适。

一直等到张洪山转身出门。

林涛紧咬的牙关，伴随着面部肌肉的轻轻抽动，眼睛之中，却遍布了一种诉说不尽的茫然之色。

发生了什么事？

他不知道。

当然，实际上，他也一点都不想知道。

但在驻足站立原地，长达数分钟后，仿佛渡过漫长一生艰难岁月的林涛，终究还是从那茫然与难以接受的情绪中，逐渐挣脱出来。

没有暴躁。

没有发狂。

甚至连一丝焦急都没有。

林涛整个人，从身体，到心理，处于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之中。

低下头，退出通讯录页面，在手指准备点开网页时，林涛却犹豫了一下，最终挪动手指，点开了手机相册。

照片不多。

林涛也没有自拍的爱好。

所以，随着手指轻轻滑动，相册里面，大部分都是一些偷拍，或者董琳琳用他手机自拍的照片。

有时间，有地点。

感谢发达的科技，每一张照片上附带的这些东西，都让林涛毫不费力的能够轻松回忆起，这些照片到底是在哪里拍的，在什么环境下，甚至于，是在一种什么样的氛围中。

甚至于，林涛都能回忆起当时拍照的一幕幕。

一张张照片。

直至最终的相册底部。

林涛仰起了头，闭上了眼，脑海中却闪现出了他第一次，在疗养院看望费老时，与董琳琳的初次相遇。

强势，刻薄，还有对自己医术的浓浓鄙夷和不信任。

“呼~~~”

嘴角轻轻地扯动。

那些美好缅怀的景象，最终都化为了嘴角的一抹浅笑，随之，林涛幽幽的吐出了胸中积郁的浊气。

双眼随之睁开。

他没有流泪，但眼眶之中，却控制不住的升腾起了一抹雾气。

江林和中海很远吗？

其实也不算很远。

但同样，也不是几分钟就能赶到距离。

所以，在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后的林涛，从容的按下了心中的急迫，仔细而又温馨的缅怀了一幕幕那些曾经的过往。

不是他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恰恰相反，他几乎可以预料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所以他的泪水，控制不住的充盈了整个眼眶。

吸气，吐气。

反复的调整。

林涛尽可能的让自己平复心绪后，缓缓坐在床边，关掉那充满了思念的相册。

也不知用了多久，终于，林涛低头，打开了网页，动作娴熟的输入那个隐藏在色情网站下的黑市武者论坛网址。

结果就在这时，一通陌生的电话，弹出在手机屏幕上。

“……”

林涛面色微微一怔，迟疑了十数秒后，面色平静的好似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轻轻按下接听按键。

顿时，声筒内传来了一道低沉的浑厚声音道：“是我。”

来电黄泉陛下。

林涛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皱道：“有事吗？”

“你还在江林郊外的梅苑吧？我已经安排了飞机，现在江林那边的人正在前往梅苑，别耽搁了，今晚就来燕京吧。”

听着黄泉陛下的吩咐，林涛反问道：“你认为我怕万经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