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你竟然有脸问我为什么？”林平的脸色骤然狰狞了起来，他看着唐久，像是看着什么生死之敌：“你唐家，世世代代当王，而我林家，就只能世世代代当你们的奴仆！我的父亲，为了保护国王，在异国丧命，至今连尸骨都没能找到！我的祖父，为了保护上任国王，断了一条腿，一直到去世，都是一个残废！你仔细数数，我林家世代，到底为你唐家付出了多少血泪！如今，我只是不想当奴仆了，我想要当一个人，堂堂正正地当一个人，我有错吗？”

林平的声音越来越尖锐，到最后，像是刀子，直接在割着唐久的耳朵。

唐久定定地看着他，一句话都不说。

最后，林平似是终于发泄完了，他有些颓然地瘫倒在椅背上，漠然说道：“成王败寇，我输了，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反正，我也没有反抗的余地。”

“这些，都是你的真心话？”唐久缓声问道。

“要不然呢？”林平冷笑了一声：“世世代代的血债，你以为，我林家人，真的就这么犯贱吗？”

唐久平静地说道：“林大哥。我不信。”

林大哥……

林平愣了一下，脸色微微一变。

唐久小的时候，一直喜欢跟在他屁股后面，喊着林大哥林大哥。后来，他们都长大了，那个称呼，便也淹没在了时光的潮流里。

如今，这一声熟悉的林大哥，仿佛让他回到了过往的时光中，那时候，他们两人亲若兄弟，曾经彼此许诺，要生死相托付。

“我不信。”唐久一字一顿地说道：“别人不知道，你该知道，林家对于唐家来说，从来不是奴仆。你说你的祖父，为了上任国王断了一条腿。的确，当时，我的爷爷和你的祖父身陷险境，他们彼此性命相托，最后，你的祖父断了一条腿，我的爷爷也是胸口中弹，以至于英年早逝。我爷爷去世的时候，林爷爷来送了他最后一程。他们一句话都没说，只是相视一笑，随后，我爷爷才安心离世。我爷爷离世前，曾经留下话，说要取消林家的护卫长家族身份，要让你的父亲，弃武从文。但是结果如何，你应该很清楚。”

林平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