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一鹤淡淡道:“幸好我从来不是忽略这种细节的人,而且我一向在乎这一点,因此我才没有步入你设下的圈套。”
楚天笑道:“我设下了什么圈套。”
独孤一鹤道:“你设下的圈套很简单,让我掉以轻心而已,世上许多人在决斗之前变得非常疯癫非常古怪,也一样只不过让人掉以轻心,而只要掉以轻心,那么无论这人的武功有多高,也都可能会败。”
“这是事实。”楚天道:“古往今来也不止有多少公认无敌的高手惨死在自己人手中,这便是掉以轻心。”
“决战也是如此,绝不能掉以轻心,但对手便是要对方掉以轻心,即便做牛做马让对方掉以轻心,他们都会心甘情愿,因为他们很清楚世人从来都只会以成败论英雄,只要他们胜了,他们之前所做的种种疯癫可笑的事情,都会被人当作最正确的计谋策略来对待来崇拜。”
“不错。”楚天反弹道:“不仅决斗如此,世上任何事情都是如此!就以古往今来的朝代更替权力争夺而论,几乎都是胜者为王,昔年刘邦项羽争夺天下,刘邦夺得天下之后,又有几个人会谈论起昔年刘邦不知多少次败给项羽的事,又有谁会认为刘邦不如项羽?玄武门之变,李世民弑兄杀弟,但他夺得了天子之位,开创贞观之治,因此又有几人会谈他弑兄杀弟天理难容之事,众人也只不过谈论他的贞观之治而已!又如秦始皇、隋炀帝,正因为丢了江山,因此世人几乎都称他们为暴君昏君,又有几个人会铭记他们定天下,开大运河,开科举制等影响千古的丰功伟绩,由此可见,一切都只是以成败论英雄。”
“人之本性就是如此,只有活着的人才有话语权。”独孤一鹤望着楚天:“我对这方面的事一向看得很明白,也很透彻,因此,我明白你在我面前吃东西的用意。”
楚天笑道:“我有什么用意?”
独孤一鹤淡淡道:“你至少有两个用意。”
楚天不说话,只是洗耳恭听。
“我看见你吃东西,因此只有两种情况,第一,我看你吃!”独孤一鹤道:“一个人看着自己的对手优哉游哉的吃东西,非常愉快的享受时,或多或少有些愤愤不平,而一旦这人愤愤不平,那么这种情绪或多或少会影响到了武学造诣的发挥,如此一来我们虽然还没交手,你就已占据了上风,占尽了优势。”
楚天微笑道:“我有请你吃东西。”
独孤一鹤道:“我若吃了你的东西,那么就是第二种情况。”
“什么情况?”
“俗话说得好,拿人手短吃人嘴短,我若吃了你的东西,我的心肠或多或少都会软一些,出手时也或多或少都会手下留情一些,这种手下留情甚至于我自己都觉察不到,因此我们虽然还没有交手,你就已占据了上风。”独孤一鹤望着楚天,淡淡道:“倘若我不明白你的用意,那么我无论如何选择都错了,可我明白了,那么错的人就不是我,而是你。”
楚天诧异道:“为什么错的人是我?”
独孤一鹤冷冷道:“从进入院中的那一刻,我们的交手就已开始了,你所发出的招式被我识破且破解了,如此一来你非但达不成目的,反而激起了我的战意与杀意,而你也因为计划失败反而受到了打击,此消彼长之下自然使得我占据优势,因此你当然错了。”
楚天不得不承认。
“不错,我错了。”楚天道:“我实在不应当用这种小伎俩对付你,不过幸好这并不算大错,而且我至少还有一个优势。”
“什么优势?”
楚天吃下最后一个包子,将身前的桌子移开,同时也提起了剑,淡淡道:“至少我吃饱了,而你没有吃饱,而则便是我的优势,因此我虽然有劣势,但也有优势,因此这一战你还未胜。”
“不错,我还未胜。”
独孤一鹤盯着楚天,眼中的寒光越来越盛,身上的战意也越来越浓。
楚天也看着独孤一鹤,他也已涌现出了一股冲霄战意,血液已沸腾。
此际,已是决战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