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你还在吗?”
稳住心神的第一时间,唐三葬就在心里传递着信息。
从有记忆以来,这天地间似乎就没有能够难得住他家师父的事。
在唐三葬的心里,只要有他家师父在,一切的问题都不再是问题。
只是
这一次,让唐三葬感到无助的是,似乎无论何时何地,只要自己呼唤就总能得到回应的师父,这一次却并没有回应他的呼唤。
这代表着什么,唐三葬心里清楚的很。
如果不是事情严重到了他无法想象的程度,他家师父绝对不至于连一个回应都没有。
而当真正得不到自家师父的回应的时候,唐三葬知道他最大的外挂,已经暂时下线了。
接下来的一切,都需要靠他自己一个人去独自面对。
是的,一个人,独自。
师父联系不上了,白龙姐姐莫名的不见了。
身边的大圣、二师兄、沙老三,甚至连白马,他都不知道哪一个是可以信任的,哪一个是需要防备的。
因为
在前一刻,他清清楚楚的感觉到了三个徒弟的异样。
沙老三似乎变了个人,二师兄敏感的丝毫不像一头猪,他更是亲耳听到白马的嘶鸣,亲眼看到大圣高高跃起,举起金箍棒一棒砸在了二师兄的头上。
甚至于最后的一瞥间,他看到了二师兄脑浆迸裂,红的白的流了一地的画面。
可是
一眨眼的时间,一切都变了。
似乎
刚刚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幻觉,是他躺在大石头上不小心睡着后的南柯一梦。
他也多么的希望那只是他做的一场梦,一场荒诞无稽的梦。
但白龙姐姐的消失,让他清楚的明白,刚刚的一切都不是一场梦。
至少,绝对不是一场寻常的梦。
而且
以他的修为,也绝对不会再无缘无故的做梦。
所以
目光从大圣、二师兄、沙老三、白马的身上一一掠过,唐三葬眼中带着防备与疏离。
“师父?”
听到唐三藏的惊呼,大圣一把抄起金箍棒出现在了唐三葬的身边。
二师兄也同样握住了自己的九齿上宝沁金钯,唯有沙老三一脸呆萌的从包裹中抬起头,满是不解与无辜的看向唐三葬,不明白自家师父是怎么了,突然发神经似的,打断了自己好不容易算出来的答案。
咦?
三加三等于几来着?
师父啊,不玩了!我不玩了啊!
这道题,太难啦!
大圣提着金箍棒,二师兄紧握九齿上宝沁金钯,双双护在唐三葬的身边,却没能给唐三葬带来半点的安全感。
甚至于,面对此时此刻看上去似乎带着种种诡异的大圣和二师兄,唐三葬下意识的后撤了一步。
“你们不要过来。”
这句话,让大圣和二师兄都呆住了。
“师父,到底出了什么事?”
大圣表情严肃,唐三葬这样的反应,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
从认识唐三葬到现在,他从未在那个不正经的和尚身上看到过这般的表情。
刚刚那几乎是本能办的反应,就像是一个突然离开了父母怀抱面对陌生的世界而不知所措的孩子。
没错,虽然他没有父母,不知道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但他见过。
曾经东海岛方寸山的路上,他不知见到过多少被卖掉的孩子。
那些孩子最初的反应,就如同刚刚唐三葬那种本能般的反应一般。
所以
到底发生了什么?
和尚一定不能出事,一定!
大圣眼中露出冰冷的寒芒,双手紧紧地握住金箍棒。
无论是谁,如果和尚真的出了什么事,无论是谁,他都要他付出代价。
哪怕是玉帝,哪怕是如来。
哪怕再一次大闹天宫,哪怕再一次五行山下五百年,哪怕,重归混沌一顽石。
二师兄看着唐三葬,突然感觉这一刻的唐三葬是那般的熟悉。
当年,五百年前,自己还是天蓬元帅的时候,那个自己曾经那般敬爱的师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让自己配合着执行那样一个计划的时候。
自己的反应,自己的表现,似乎与现在的和尚如出一辙。
那种被至亲、挚爱的人出卖,那种突然不知道天地间还有谁可以依靠、可以信赖的陌生感。
似乎全世界都在这一刻与自己隔离。
二师兄不知道唐三葬到底怎么了,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知道他为何会突然变成这样。
只是
二师兄同样紧紧地握住了自己的九齿上宝沁金钯。
虽然时间还短,虽然第一次的接触就很不愉快,但这短短的时间里所发生的一切,让他感觉到了自己是真正的活着。
唯有在这里,自己才不再是一个提线木偶,唯有在这里,自己才像是一个真正的有自我意识的活物。
这一切,都是眼前这个和尚唐三葬给的。
如果,有人要破坏这一切,如果有人真的要对唐三葬做些什么,二师兄觉得他虽然胆小怯虐,但也需要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