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潮云第一次看见寒江穆笑成这样,寒江穆就算笑,也有一种端着的感觉,很有几分从容雅致,绝不会像现在这般露齿大笑,然而他长得俊美,这样笑也并不会让他不端庄不优雅,反而更突显出一股神采飞扬的味道。
格外的动人心魄。
姜潮云看着他的眼睛眸光闪烁,为自己被寒江穆吸引了半刻目光感到了难言的心虚,声音又一次结结巴巴地说:“你、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我说得又没有错!”
寒江穆掩饰了一下他的笑容,低声道:“少爷说得的确没有错,我不是什么英雄,是无赖,但少爷这儿……少爷也承认是属于我的吧?”
他说着,手指再一次轻轻地点了点姜潮云的嘴唇,暗示的意味浓重。
姜潮云脑子嗡了一声,才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他打掉寒江穆的手指,当着寒江穆的面擦了擦嘴,“……你快出去!”
又想起什么,有几分惊恐地看向寒江穆,“你怎么进来的?我的守夜嬷嬷呢?”
寒江穆收敛了笑容,眼神幽幽地看向姜潮云。
姜潮云惊呼一声,哆嗦着开口:“你不会、不会把她杀了吧?”
寒江穆说:“我在少爷眼里,是这种滥杀无辜的人?”
姜潮云:“……”
姜潮云没有说话,但那眼神分明告诉了寒江穆答案。
寒江穆挑了一下眉,声音轻了几分,“少爷竟这么想我。”
顿了一下,说:“嬷嬷被我打晕了。”
姜潮云伸长脖子去看,果然看见他的守夜嬷嬷躺在了地上,隐约也能看见胸膛是有起伏的。
他松了一口气,也觉得自己的反应太过大惊小怪,寒江穆就算再疯,也应当不会在他房间里杀人的。
姜潮云想到这里的时候,心里忽地一跳——他是不是对寒江穆的秉性太过笃定了。
就因为他迷恋自己吗?
姜潮云脸颊又烫了起来,心里涌出一股说不出来的欢喜,却像洪水猛兽一样刚一冒头就被他努力地压了下去。
“……你怎么能就那么让嬷嬷躺在地上?”姜潮云指责寒江穆道,“你一点都不尊老爱幼。”
寒江穆看了他一眼,起身,倒是很顺从地走过去将嬷嬷拖上了旁边的矮榻上。
姜潮云看着他粗暴的动作,想再说些什么,又不太敢,只好缩回了脖子,当做没有看见。
做完这些,寒江穆又重新走到他床边,开始慢条斯理地解腰带。
姜潮云又一脸惊恐,“你、你脱衣服干什么?!”
寒江穆收敛表情,眼神很是幽深地看了他一眼,直接将外袍解下,丢到了屏风上,而后解下了暗青色的外裤,也丢到了屏风上。
做完这些,他又挑起眼,看了姜潮云一眼。
姜潮云:“……”
寒江穆坐到了床榻上,说:“少爷应当不介意将床借我一半罢。”
姜潮云咽了咽口水,说:“你、你想跟我一起睡?”
寒江穆唇角微微挑起,“是啊,我从嘉州赶过来,三天时间,日夜兼程,没有休息过,只为了来见少爷一眼。”
姜潮云:“……”
寒江穆语气低了下来,跟姜潮云示弱道:“我很累了,少爷应当不忍心叫我睡地板吧?”
姜潮云没见过寒江穆示弱的模样,不由得愣了一下,语气态度也是肉眼可见地软了下来,“……那你什么时候走啊?”
姜潮云都不知道自己面对寒江穆的少爷脾气都没有了,明明刚刚还被他狠狠地轻薄了,现在居然也发不起什么脾气。
寒江穆躺进了姜潮云的被窝,“少爷想我走?”
姜潮云不说话了。
寒江穆闭上了眼睛,他的睡姿笔直,双手交叠在腹部,看起一板一眼的。
姜潮云离他好一些距离才躺下来,他小心翼翼地扯了扯被子,说:“被子不够了。”
寒江穆没有睁开眼睛,“少爷可以近些睡。”
姜潮云哼哼地道:“男男授受不亲。”
寒江穆那俊美沉静的睡颜露出了一星半点的笑意,“看来少爷男戒学得极好,已到了可以出师的地步了。”
姜潮云:“……”
姜潮云恼道:“什么男戒不男戒的,你尽会胡说!”
寒江穆轻轻地笑了笑,不说话了。
姜潮云看了看他,低头抱了抱手臂,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可以不用天天烧着地暖了,轻微地感知些许凉意对他来说反而会很清爽。
这个时候的夜晚还是有些凉的,躺在暖暖的被窝里,又有暖玉作伴,姜潮云可以过得很舒服。
姜潮云想了想,还是轻手轻脚地在靠近寒江穆的地方躺了下来。
“蜡烛……”姜潮云小声地说了一声,就见寒江穆抬起手,只是一个弹指,那距离床边很有一段距离的蜡烛便“噗嗤”一下灭掉了。
姜潮云看着,想起来寒江穆在话本里的能耐,顿时有些被震慑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