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醒正在看图纸,等金幼孜进来后就问道:“可是为了工部的事吗?”
金幼孜微微点头,见方醒这里的布置简单,就赞了几句。
“工部如今不但有这处大工程,还有几处大水利,都不省事,上次吴中还发牢骚说人手少。”
方醒听到这个就觉得古怪,金幼孜和吴中也不是盟友,那么急切的来为吴中说话的目的何在?
所以他随口道:“此事工部必然是要背锅的。就算是人手少,这些年经营下来,难道就没多些懂行的官员?我看不是,是找不到人手!”
这话听着别扭,金幼孜却听懂了,他的眸色微暗,说道:“工部的差事不好学。”
科举入仕,一家伙就是个小官,可这个小官狗屁不懂,还得从头培训。
别的部门都好说,可工部的专业性和难度甚至比户部的还大,所以就麻爪了。
金幼孜生怕方醒趁机说什么科学子弟合适去工部,所以就马上转换话题道:“本官看那常宇在山东任职颇久,就想着这是不是……”
一个官员,特别是高官,不能老是在一个地方,否则很容易就经营出一个庞大的关系网来。时间久了就是一个大大的朋党,甚至可能会糜烂一地。
方醒斟酌了一下,“那常宇上次坚定的站在了陛下的这一边,对清理田地一事助力颇大,甚至为此遇刺,险些丧命,想来陛下会有妥当的安排。”
金幼孜笑道:“是啊!不过再大的功绩,久任一地却是不妥当。”
方醒点点头,认可这个说法。
金幼孜突然唏嘘道:“老夫已年过花甲,归日不远了。”
方醒见他神色不似作伪,就想起了和他多年来的争斗。
而金幼孜也恰好想到这个:“当年本官觉得你兴和伯毛头小子也敢奢谈国事,可你终究还是成了这么一个兴和伯,奈何啊!”
这话有些凄凉,方醒眸色微动,说道:“方某侥幸罢了。”
“那不是侥幸,许多事上你的见解独到。”
金幼孜仿佛是大彻大悟了一般,甚至还带着微笑:“如今大明处处顺畅,只要有十年,十年之间,咱们上下齐心,定能让大明成为旷古烁今的第一国,如此,就算是长眠于地底之下,也可去和诸位先帝交代了。”
方醒不知道他的意思,就顺着说了些类似的话。
“对外要强硬些,一旦泰西人再次出头,就要狠狠地压下去,为此船队远征也在所不辞。”
“藩王和勋戚是累赘,跗骨之蛆,就该一一脱了去。”
“士绅纳税是好事,否则生齿日繁,大明怎生去养活这些人?”
“……”
把金幼孜送出去之后,闫大建却来了。
这两人是约好的吧?
方醒心中警惕,然后再次觉得自己是在耗费生命。
“兴和伯,朝中如今……”
闫大建的笑容很亲切,让方醒莫名的想起了当年慰问的事儿。
等他说了一番对朝政的看法之后,方醒算是彻底明白了。
等送走闫大建之后,方醒吩咐辛老七下面谁也不见,然后一觉就睡到了天黑。
……
“老爷,常大人求见。”
方醒洗漱完毕,常宇就来了。
“请进来。”
等常宇进来时,方醒已经精神抖擞的坐在了那里。
“见过兴和伯。”
常宇的精神却有些萎靡。
“常大人何事?”
常宇看了他一眼,说道:“兴和伯,这条路……”
这位也是说了一些关于朝政的事,也颇为有一番见解。
“谁都不见了。”
方醒有些恼怒的道:“老子又不是吏部尚书,再说蹇义也决定不了尚书和辅政学士的人选吧!”
唏哩呼噜的吃了一碗面条后,方醒去洗了个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