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基觉得很奇怪,以往那些有功之臣,但凡做了些许事情,就会不自觉的夸大表功,可陈默这是……
“不必过于谦逊,朕登基以来,有功必赏,你……”
“陛下,小的……”
陈默一横心就说道:“出海之后,每每是小的和那些土人交接,倒是哄了不少。”
朱瞻基一听大感兴趣,觉得这厮可能是个天才,就问道:“说细些。”
陈默纠结的道:“小的和那些土人坦诚相见,他们大概觉得小的憨实,没几下就成了兄弟…”
“咳咳咳!”
方醒干咳几声,目视朱瞻基。
朱瞻基心领神会的当即封官:“黄金麓和刘明……”
黄金麓冒险抢了话头,说道:“陛下,小的多年在海外,亏欠家中妻儿良多,恳请陛下让小的回家团聚。”
刘明犹豫了一下,也只得跟着黄金麓一起表达了自己‘视官职为粪土’的意思。
只有陈默朝着黄金麓挤眉弄眼了一番,没得到回应后,他就装傻。
这是个官迷!
知道他秉性的方醒不禁暗自摇头。
黄金麓是对官场有些厌恶,不想再去勾心斗角。而刘明的心思大抵有些复杂,他估摸着是害怕被贴上方醒的标签,所以一半不情愿,一半乐意。
朱瞻基没有犹豫,说道:“那么你二人就是锦衣卫百户吧!”
锦衣卫?
刘明面色惨白,黄金麓想哭。
方醒见两人如死了爹娘般的模样,喝道:“锦衣卫何等重要的地方,哪会骤然让你们进去!那是挂着,不是实职!”
不识抬举啊!
朱瞻基有些不悦,于是对不吭声的陈默印象好了不少,就说道:“你既然能交通外藩,那就去礼部吧,朕记得礼部缺了个主事……”
蹇义不在,记得这事的杨士奇出班道:“是的陛下。”
朱瞻基点点头,示意这事就这么定了。
陈默在发呆,突然眼睛一红,声泪俱下的嚎哭道:“陛下厚恩,小的……臣一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后……后已。”
一个黑不溜秋的胖子在嚎哭,鼻涕顺着鼻孔流到了嘴上,然后顺着流到下巴。
朱瞻基心中有些嘀咕,他觉得自己很有可能犯了个错误。
等黄金麓三人走后,方醒却没告退。
朱瞻基知道有些话不好当着大家说,就散了群臣。
“满剌加我留了个后手,顺带让暹罗人觉着大明以后不想出海了。”
朱瞻基摸着下巴的短须道:“你这是在钓鱼啊!”
“对,就是钓鱼。”
方醒说道:“苏门答腊已经被旧港接管了,我让人在那边试着种橡胶树。还有……汉王殿下去了大岛,地方倒是满意了,可却觉着没对手无趣。”
朱瞻基无奈的道:“汉王叔喜欢厮杀,那边可有机会?”
方醒摇摇头,那边现在全是土人,哪来的机会?
朱瞻基撇开此事,问道:“刚才那陈默说什么坦诚相见,人看着也老实,难道那些土人都是憨厚的?”
方醒沉默了一阵,纠结的道:“他……他……他喜欢……光着屁股。”
“噗!”
朱瞻基正在喝茶,闻言他眼睛圆瞪,一口茶水就喷了出去。
俞佳拼命的在忍笑,最后激烈的情绪化为坑坑坑的声音,面色涨红。
殿内的太监都在忍笑,一个个满面通红的,忍的很辛苦。
方醒无奈的道:“那些土人因为他……那个啥……所以优越感就油然而生,从而放松了警惕。”
“咳咳咳咳!”
一个太监再也忍不住了,他蹲在地上剧烈的咳嗽着,催心催肺,就像是得了痨病。
朱瞻基面色古怪,似笑非笑的问道:“还有这等路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