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出凶手,这也是他欠乔瓦尼的。
凯撒回到罗马的消息,让所有人都陷入了莫名的不安与兴奋之中。
而凯撒离开吉尔皮茨宫后,立刻来到了梵蒂冈。
他的身边带着足够多的军队,当他们经过天使堡的时候,看着堡垒上空飘扬的那面奇怪的旗帜,亚历山大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他身边的士兵不由紧紧围拢在凯撒身边,同时警惕的盯着那些据说被称为‘猎卫兵’的阿格里人。
凯撒已经听说过不少关于这些那不勒斯山地人的传说,为这个他甚至趁着出使那不勒斯特意找过当地人打听关于阿格里人的情况。
凯撒的队伍很顺利的穿过了横在台伯河上的大桥,当他的坐骑马蹄踏上梵蒂冈土地时,凯撒终于暗暗松了口气。
他其实并不像在吉尔皮茨宫表现的那么自信而又冷静,当时的凯撒是紧张甚至暗暗恐惧的,他急于赶回罗马,就是因为担心那些越演越烈的谣言。
他很清楚那些关于凶手的各种传言,凯撒不知道如果忽然有人在街上呐喊一声,罗马人会不会就向他冲来。
所以一路上他的护卫紧紧的守在凯撒的身边,他们紧张的盯着身边经过的每个人,当他们越过石桥,经过天使堡踏上属于梵蒂冈的土地后,凯撒能听到身边的人纷纷发出的如释重负的喘息声。
还是那间亚历山大觐见教皇的房间,一身黑衣的诺梅洛看着匆匆走来的凯撒,在和他轻轻拥抱一下后,诺梅洛为凯撒打开了紧闭的房门。
在关上房门的一刹那,诺梅洛听到了教皇略显空洞的声音:“我的儿子,你回来了。”
凯撒回到罗马的消息,随着他出现在吉尔皮茨宫迅速传开。
一时间罗马城里到处都是各种莫名其妙,甚至匪夷所思的谣言。
亚历山大最终没有获得甘迪诺公爵夫人重新验看乔瓦尼身上伤痕的允许,不过他并没有坚持。
在凯撒离开后他也离开了吉尔皮茨宫,他知道随着凯撒的回来,接下来一定会发生很多事情。
大概很快乔瓦尼的死就不会再是罗马人谈论的话题,随着凯撒的回来,亚历山大知道另一个难题不可避免将会出现在他的面前。
卢克雷齐娅的婚事。
不论乔瓦尼的死是否打断了凯撒与那不勒斯的腓特烈的谈判,亚历山大都知道凯撒回来对他并没有任何好处。
如果说乔瓦尼因为发现了笼络他的有利一面才会向他伸出橄榄枝,那么对凯撒来说,亚历山大与卢克雷齐娅的暧昧关系对他不但毫无用处,甚至是大大的妨碍到了他。
没有人比亚历山大更清楚凯撒对罗马涅的野心了。
成为罗马涅的大公爵甚至是统一整个意大利才是凯撒的梦想。
在之后的多年里,凯撒会为了这个梦想用尽全力,他不但会玩弄百般狡猾的外交手段,更会在战场上东征西讨用武力夺取他希望得到的一切。
而不论是威尼斯,热那亚或者是米兰人,对罗马涅的觊觎都是凯撒绝对不能容忍的。
至于一个忽然在罗马涅腹地冒出来的蒙蒂纳伯爵领地,大概在凯撒的眼里就完全可以用眼中钉来形容了。
想到这些的亚历山大隐约有种感觉,似乎亚历山大六世把他从蒙蒂纳召回来的目的除了乔瓦尼的死,或许还有其他的原因。
教皇是在为凯撒扫除障碍吗?
一个离开自己领地和军队的他,就无法成为凯撒的绊脚石了吧。
亚历山大揣摩着亚历山大六世的目的,他并不相信亚历山大六世会因为卢克雷齐娅的原因就对他另眼看待。
波吉亚家坑女婿的传统,可是很有名的。
不过亚历山大并不很在乎亚历山大六世的真正目的。
他肯在接到命令后及时回罗马,就是因为有把握即便是面对凯撒,他也并不畏惧。
更何况,现在的凯撒·波吉亚,也只是个刚刚脱下教袍的教皇私生子,还不是那个令人闻名丧胆的毒药公爵。
作为罗马城防官,亚历山大能指挥的军队除了他自己的阿格里人,最多的就是之前秩序会议所组建起来的罗马贵族们的军队。
对那些军队,亚历山大是很清楚的,或者说当初就是他建议凯撒建立起了如今的罗马城防军。
他知道这些人绝大多数其实都是贵族们私自招揽的佣兵,在秩序会议建立之后,为了对抗当时的法国人,这些佣兵变成了归属于秩序会议指挥的城防军。
而随着贡萨洛指挥的联军战胜法国人,原本只是和法国人相互找麻烦的城防军很快就又和联军成了对头。
以贡萨洛为指挥官的联军如今占据了大半个罗马城,如果有人认真对比一下就会发现,很巧合的是联军控制的地区正是当初法国人占领的那些地方,而城防军则依旧牢牢的掌握着之前趁着混乱从法国人手里夺过来的那些地盘。
当还没来得及回到市政厅,就听说发生了纠纷的亚历山大赶到城防军在罗马城市东一座堡垒时,恰好看到一队士兵在十字路口与对面的联军隔街对峙,而站在他们后面的一个熟悉的年轻骑士引起了亚历山大的注意。
对于在这里见到康斯坦丁·德拉·罗维雷,亚历山大并不意外。
他知道作为一个与法国人关系密切的资深带路党家族,罗维雷家的人对联军显然是没有任何好感的,所以因此发生冲突也就不奇怪了。
但是接下来康斯坦丁的一句话却让亚历山大立刻意识到事情可能不那么简单了。
“有人说看到了乔瓦尼死的时候有个人出现在那个德拉卡拉广场。”
“是什么人?谁报告的?”
“一个当时经过那里的酒鬼,他看到了一个人离开,然后看到有人倒在那里,可那个家伙当时喝多了,根本没注意倒在那的是什么人,甚至第二天都没醒过来,”康斯坦丁说“直到后来听说乔瓦尼的死之后才想起这件事。”
“他看到了什么?”亚历山大觉得心脏微微有些发紧。
乔瓦尼的死始终是个谜团,甚至即便是几个世纪后都没有人能说清究竟凶手是谁。
“一个戴着面具的人,没有人能看清他的脸,”康斯坦丁皱了皱眉“不过有传言说,在罗马城东有人似乎看到过这么个人。”
说着,康斯坦丁回头看向街对面的联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