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当一脸煞白的乌利乌端着火枪从另一边穿过甬道时,却只看到一群和他一样满脸茫然的卫兵。
“那个人呢,跑哪去了?”
乌利乌对着卫兵们愤怒的喊着,他这时候全身颤抖甚至牙齿都在不停打颤。
乔安娜被刺杀,这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乌利乌不知道,他只知道事情肯定很糟糕,也许他很快就要倒霉了,毕竟保护马力诺宫是他的职责所在。
想想当初在大维齐尔老爷的宫殿里如果发生这种事会怎么样吧,先是卫队长和管家的人头会立刻挂在城墙外面的笼子里,然后就是一大群人会丢掉性命。
不过那不是乌利乌该关心的了,因为他自己的脑袋都快保不住了。
“去叫医生,还有所有能用得上的人,去把他们都叫来!”乌利乌发疯似的大喊,他这时候全身颤抖,口齿不清,但是他的眼睛却依旧是机灵的。
“那个人怎么逃掉的?”乌利乌忽然叫了一声,他警惕的看着那些卫兵,似乎是要从他们当中找出某个冒牌货,或是内奸,不过当得知这些卫兵是一起冲上楼上,没有谁有机会能隐藏那个刺客时,他立刻开始绕着圈子在甬道里转起来“他有个藏身的地方,那个家伙不可能就这么不见了。”
乌利乌焦急的来回转着,同时几个女仆已经惊慌的冲进乔安娜的房间。
“这是要让我被砍头啊。”乌利乌发出声哀嚎,他不顾一切的在墙上地上拼命砸着,试图要找出什么破绽,同时他的耳朵紧张的听着乔安娜房间方向传来的声音。
乔安娜被刺的那一刀并不很严重,当面具人刚刚看到她就立刻发起袭击的同时,看到一张虽然熟悉却出乎意料的面孔的瞬间诧异救了乔安娜的命。
原本刺向胸口的短剑因为偏差刺到了肋下,而真正救了乔安娜一命的是手疾眼快瞬间开枪的索菲娅。
谁也不会想到一个女孩房间里门口的桌边会有一支可以随时使用的火枪。
索菲娅乖巧的听了父亲的叮嘱在她的睡袍里面穿上了内甲,尽管这有些难受,同样她也认真的听了亚历山大的话,在自己的房间里随时准备了一件能保护自己的武器。
乔安娜的伤势不重,但是受到的惊吓却实在不清,她因为恐惧紧紧把身子缩成一团偎在索菲娅的怀里,丝毫不管这完全不是身为王后该有的样子,更顾不上这个她寻求保护的女孩,甚至可以当她的女儿。
因为太过激动,乔安娜甚至不许其他人靠近,她抓着索菲娅手的力气大的出奇,嘴唇颤抖的不住低声说着什么,当听不到索菲娅的回应时,她就紧张的抬起头看看,似乎怕她忽然消失不见似的。
索菲娅有些不耐烦的看着眼前贵妇人,她没和这样女人来往过,她认识的都是那些野蛮而又彪悍的女人,她们从来不怕刀子,一旦打起架来有时候比男人还要疯狂。
而且即便是认识的加杰人当中,也还是有一个同样很厉害的女人。
索菲娅虽然很不喜欢亚历山大那个讨厌的妹妹,但是她也不能不承认箬莎至少比那些更让人讨厌的加杰女人好些。
至少那个女人生气的时候不会装模作样,实际上却胆小如鼠的只敢用冷嘲热讽对付人,而是愤怒之下就去抓火枪和人拼命。
可眼前的乔安娜却偏偏是那种最不让索菲娅喜欢的女人,这让她甚至觉得纳山都变得有些奇怪了,因为她实在不明白父亲怎么会对这些女人有兴趣。
因为乔安娜的情绪过于激动,索菲娅只好自己给她包扎伤口。
那一剑刺的并不重,虽然流了不少血,可实际上只是在肋下划开了道口子。
索菲娅先是撕扯开乔安娜的裙子,在看到上后稍微松了口气,然后用女仆送来的清水有些毛手毛脚的给她清洗起来,接着先用布按住乔安娜的伤口,然后不顾乔安娜疼得不住喊叫,用女仆慌乱扯下来的被单把她的伤口围着腰缠了起来。
干这些活的时候索菲娅脸上难得显出严肃,当她站起来要离开时,乔安娜立刻不安的忍痛伸手抓住她的裙角。
索菲娅虽然很轻却很坚决的掰开了乔安娜的手指,在乔安娜和四周女仆不安的注视下,她扯下了身上的睡袍,露出里面的内甲,然后她抓起一旁没了弹药的火枪嫌弃了看了眼又随手扔掉。
早已经有卫兵守在房间门口,看到索菲娅出来他们立刻围拢上来。
索菲娅不理会那些卫兵,她神色严肃的走回自己的房间,穿过起居室从卧室床边的桌子上拿起了短弩。
熟练的把短弩的皮带绑在手臂上,索菲娅活动了下胳膊,觉得满意之后抓起桌上满满的箭囊,然后走出房间穿过那些面面相觑不知道她要干什么的卫兵。
乌利乌这时候还正在甬道里折腾,他命令士兵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的在地面和墙壁上敲敲打打,而他自己则紧盯着每个士兵,试图从他们脸上看出些什么破绽端倪。
索菲娅的出现引起了一阵骚动,士兵们不由停下来看着站在甬道前走廊明亮入口处的女孩。
一件虽然不太合身却很结实的内甲穿在索菲娅身上,绑在手臂上的短弩和挂在腰间的箭囊,都让索菲娅和任何一个他们熟悉的女人不同。
向着乌利乌做了个手势,见摩尔人一脸莫名其妙的茫然样子,索菲娅干脆不再理他。
在所有人不解的注视下,索菲娅走回乔安娜的房间,端起之前给乔安娜清洗伤口剩下的那盆水,走回到甬道里抬手就向地面上泼去。
“我真蠢!”乌利乌用力一拍脑袋“去端更多的水来,泼到地上还有墙上,看看哪里有渗水的地方就给我挖,一定要找到那个可恶的家伙。”
密道很快就被找到了,当掩盖入口的大理石被掀开时,乌利乌迫不及待的命令人下去追赶。
但是不等他的人下去,密道里却已经传来了动静。
就在所有人严阵以待的盯着入口没有一会,一颗脑袋从入口里冒了出来。
看着这颗满头白发的脑袋,摩尔人不禁有些诧异的叫了一声:“怎么是你?”
很出人意料,这个人俨然是蒙泰罗枢机教堂里那位很吃得开的司铎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