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吧!”郑芝龙自己也为自己的刚才那荒唐的想法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不过他还是郑重的对郑芝豹说道。
“不过不管怎么说,大明朝廷要在福建重建水师这是毋庸置疑的,我此番之所以坚持亲率兄弟奇袭厦门,就是要将那支刚刚成立的水师消灭在萌芽中,绝不能让他们成长起来,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大哥,我明白了。”郑芝豹的神情也变得郑重起来,他自然明白一旦福建水师重建完毕,他们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用屁股想也知道这大半年来他们对福建官府的所作所为,当福建水师成军后的第一件事恐怕就是要拿他们开刀,这才是郑芝龙力排众议对厦门进行奇袭的原因。
“你明白就好!”郑芝龙拍了拍郑芝豹的肩膀:“咱们几兄弟当中,阿虎最是勇猛,每次作战都是冲锋在前,而你则是擅长组织调度人手进行支援,你们都是大哥的左膀右臂。
只要咱们能将那个尚在建设中的港口和那些新招募的水师给灭了,若是还能将那个什么江宁伯给宰了,那么纵观整个福建、广东等地将再也没有谁能抵挡咱们,解释朝廷若还想对咱们进行招安,不给咱们一个伯爷当当恐怕都会不好意思吧?”
“伯爷?”
一听到这里,郑芝豹的眼睛也有些发亮起来,这个年代的人讲究的是封妻荫子,即便他再看不起大明朝廷,也不得不承认大明才是天下的正统。这无关实力,而是大明花了两百多年的时间在世人心中刻下的烙印,在新的王朝取代大明之前这个烙印就是无可动摇的。
郑芝豹感慨道:“假如咱们郑家真的能够被封为伯爵,世代传承下去,即便是咱们死后也有脸面去见列祖列宗了。”
“是啊!”郑芝龙也感慨的叹息了一声。
不管郑芝龙几兄弟平日里的势力如何的庞大,在东南沿海一带如何的能让小儿止啼,但他们心里都明白自己几兄弟如今都是一群见不得光的海寇,无论是老百姓还是官府都是这么认为的,如果这种情况不被改变,恐怕百年后的史书上就会将他们牢牢的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一定要将那支福建水师给毁掉,最好还能将那个杨峰也给一并杀了,只有这样咱们郑家才能够杀出一条活路来!”郑芝豹嘴里喃喃的说着,在他的脚下,一艘硕大的大福船正在上百艘船只的拥簇下浩浩荡荡的朝着厦门驶去。
夜已深,新建的厦门港口上,劳累了一天的工匠以及工人们已经在距离工地不远处临时搭建的建议房间里进入了梦想,一声声呼噜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在港口不远处有一辆硕大的马车,马车的顶上插着一根长达十多米的接收天线。在它的周围则站着数十名全身披甲的家丁,他们将马车团团围住,眼睛则是警惕的看着周围。
在马车的车厢里,郑妥娘和线娘正紧张的盯着面前的屏幕。这台二十多寸的彩色显示屏上,正将无人机拍摄到的画面实时传递过来,只是由于天色太黑,屏幕上的画面大部分的时候都是黑乎乎的一片,偶尔还能看到一些零星的灯火。
线娘打了个哈欠,带着困意对郑妥娘说道:“小姐,咱们都飞了一个多时辰了,什么都没看到,相公他是不是弄错了呀?”
“讨打!”
郑妥娘轻轻拍了拍线娘的小脑袋佯怒道:“你这死丫头,竟然质疑相公,信不信我告诉相公打烂你的屁股?”
“嘻嘻!”
线娘嘻嘻笑了起来,吐了吐小香舌:“小姐你别想吓唬我,相公这么和蔼的人怎么会舍得用力打我。再说了,他即便要打也是先打你,你没发觉这些日子你的屁i股已经被打得越来越大了吗?”
饶是郑妥娘和线娘这对主仆已经不止一次的联手侍奉过杨峰,也被这小丫头的话弄得俏脸通红,她扬起了右手作势要打:“诶呀,你这个死丫头,越来越不像话了,连我都敢调戏,看打!”
线娘笑嘻嘻的缩了缩脑袋,这个时候她的眼光掠过屏幕,立刻就是一亮,赶紧道:“小姐……小姐别闹,我看到东西了,你快看!”
“看什么看,你还想骗我……我这次非得……咦……那些亮光什么……”
线娘叫了起来:“是船……是大片大片的船,那些亮光是船上发出来的。”
“快……赶紧通知相公,郑芝龙他们来啦!”
时间慢慢的到了寅时(凌晨三点),海浪夹杂着啪啪的声音不断的击打着港口,一支庞大的船队正悄悄的逼近。
在这支船队里,郑芝龙手持千里镜牢牢的仔细的观察着港口,此事硕大的港口上空无一人,一眼望去就象一只睡着了的巨兽,正长大着嘴巴打着呼噜。
“大哥,我刚才用千里镜观察过了,港口上空无一人!”这时,郑芝豹匆匆跑来报告,脸上还带着兴奋的神情:“我还当那个江宁伯有多厉害呢,看来也不过如此,硕大的港口竟然连一个守卫都没有,这样的一个草包也能当上伯爷,我都不知道大明的皇帝是怎么看上的他。”
郑芝豹在禀报的同时也不忘挖苦一下对手。
“就算如此你也不能小视了对方。”郑芝龙板着脸训斥道,“根据那些人的报告,福建水师大营就在两里外的九泉村一带,只要咱们能过去将那哥大营给灭了,再给这里放一把火,福建城肯定会乱起来,到时候咱们便可以趁势冲击江宁军的答应。我可是听说了,那个江宁伯从来不在城里过夜,总是住在城外的军营里,这就是咱们的机会,若是能把那个杨峰给杀了,咱们的大计就成功大半了。”
郑芝虎也走了过来恶狠狠的说道:“对,只要杀了那个杨峰,咱们郑家兄弟的大名肯定会传遍天下,届时来投奔咱们的人绝对会踩破咱们的门槛,到时候我看刘香那个贱人还敢不敢那么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