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诸位小友,幸会幸会…”李圭满脸堆笑,看不出丝毫刚才的义愤填膺。
李圭刚才太激动了,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身边已经围了一群人,在这些少年正面带不善的看着李圭,很有些一言不合就要群起而攻之的节奏。
“这位先生,刚才你说要上奏,是对我等的言行有什么意见吗?如果有的话,当面指出来就可以,上奏大可不必。”牛家君表情不善,看向李圭的眼神带着一丝不屑。
“牛佳君你又错了,上奏和上报可不是一个意思,你理解的是报告学校,他说的是上奏朝廷,你的那个所导致的最严重的后果是咱们几个没有午饭吃,而这位先生要是上奏,我们说不定可是要被满门抄斩的…”旁边一人不怀好意,解释得清清楚楚。
“满门抄斩?哈哈哈哈…”牛佳君简直是笑弯了腰,好半天才停住声音:“薛金晔你说的我好怕,只可惜我都不知道我的家人现在怎么样,有没有被饿死,如果你能帮我找到,麻烦带他们到美国来,我把我辛辛苦苦攒下的零花钱都给你…”
牛佳君说着说着眼睛就有点泛红,显然是勾起了伤心事。
“好啦好啦,不是要告诉你们学校,你们不是要参观吗?去吧去吧…”容闳想出来当个和事佬,把这个小风波揭过去。
“就算是你们去告我们也不怕,而且我也不妨告诉你,这位大人的担心很有道理,我们虽然年纪小,但我们知道自己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只可惜某些人却不知道。”薛金晔说话的时候面带不屑,很明显是别有所指。
“你…真是目无君父…”李圭很明显是被说中了痛脚。
其实别以为清国的官员就都是愚忠,“忠”也要看效忠的对象是什么人,虽然清国统治者这些年一直在粉饰太平,但真正的读书人都知道扬州三日嘉定三屠,要想让他们完全忘记这些也不可能。
当然了,知道归知道,要不要表现出来又是一回事,而要不要身体力行又更是另外一回事,就目前的政治生态来说,这种事哪怕想想都是罪过。
“呵呵,君父,怕是认贼作父!”薛金晔是语不惊人死不休,这是要逼李圭马上造反的架势。
“小子无状,速速退去,退去…”容闳不得不再次出头,这要是再说下去恐怕就会打起来。
展区的工作人员注意到这边的情况,几名下属和翻译已经围过来,局面看上去相当紧张。
薛金晔却不紧张,微微撩起自己的西装,一个精致的枪柄顿时显露出来。
对哦,差点都忘记了,骏马集团的核心业务可是骏马武器公司,骏马附属学校的学生们每年都要参加一定时间的夏令营,夏令营里都是有军训的,对武器肯定不陌生,所以一个小孩出门带着枪真不是什么稀罕事儿,你要是不嫌麻烦,哪怕扛着一挺暴雨式轻机枪去逛街都没人说三道四。
单就此时美国的生活水平而言,骏马集团的员工家庭最起码也能混个中产阶级,而自家的员工购买自家公司生产的产品又都是有折扣的,考虑到骏马集团员工的持枪率,出门不带枪才不正常。
李圭绝对没想到,一个学生来参观独立百年展览会居然还随身带着枪,当看到那柄泛着银光的枪柄时,李圭很明显是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后退了一大步。
这一退可不当紧,李圭恰好撞在一个摆满了瓷器的架子上。
架子上的瓷器摆的有点儿多,李圭这一下虽然没把架子直接撞倒,但还是有两个瓷盘跌落下来,“哇啦啦”摔了个粉碎。
不过是摔两个盘子而已,其实算不了什么大事儿,但让李圭没有想到的是,马上就有人气势汹汹的过来。
来人是李牧留下的保镖之一,这家伙是纯正的白人,一过来就横鼻子竖眼睛,看谁都不顺眼:“怎么回事?你们在干什么?难道你们不知道这些东西现在都属于里姆先生吗?真该死,你们都围在这里干什么?”
“这位先生,请注意你的言辞。”李圭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薛金晔马上又站出来。
“啊,童子军,我讨厌你们这些童子军…”保镖横鼻子竖眼睛,双手叉着腰站在薛金晔面前。
童子军是对骏马附属学校学生的统称,这本来是这些学生们在进入夏令营之后的称呼,现在已经成了日常使用的代称,不管是学生们还是学生家长们都很喜欢这个称呼。
“对,我们就是童子军,希望你说话放尊重一点,别看你现在是春田公司的人,没准能过几年我毕业后,我就是你的顶头上司,你最好祈祷不要有那一天,否则我一定会让你后悔。”薛金晔气势足,说出来的话让人无可辩驳。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叫“莫欺少年穷”,大概也就是这么个意思。
少年就有无限的可能性,谁知道现在的这些少年,将来会走到哪一步,所以薛金晔所说的很有可能成为事实。
“等你毕了业再说吧,小子,现在给我马上滚蛋。”保镖的气势也足的很,他们虽然佩戴春田公司的标致,但严格说起来并不是春田公司的人,这只是一个广告,所以就算以后薛金晔成了春田公司的高层,他也管不到李牧身边的贴身保镖。
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现在的这些小童子军们,他们的未来前途无量,所以保镖虽然恨得牙痒痒,但却也拿他们没办法。
其实薛金晔也是死撑,骏马集团的企业文化是能动手尽量别,所以真要是逼急了,吃亏的还是薛金晔,所以薛金晔听完保镖的话,马上拔腿就跑。
不跑留下来干什么?等着挨揍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