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王宫的宴席上,处理完荆州之事的燕北心情大好,虽然姜晋惹上了刘备部下的张飞,但这事短时间也不是他能解决的,只要姜晋能好好回来冀州,不要说惹上张飞,就是惹了刘备又如何?
天下诸侯哪个燕北没揍过,多个刘备,没什么大不了的。
偏殿不设殿门,阳光斜斜地打进来照的亮堂,墙壁里夹着深井中窖藏冰,殿内对流风吹过解去夏日暑意。今日宫内新宰了羊,架在外面烤着,从人将切好的肉片放于青铜食盆中端入殿中,每张案几旁都架设小炭炉,自有宫人再稍加炙烤,端上案几。
殿中偏侧有乐者鼓乐笙歌,唱着前代雅乐,殿中的西域舞者方才退去,转瞬又有罗衫仕女踏歌而舞。
“公与,现在可能说了吧,田策。”燕北夹起一块肉片,在面前案上佐料盘中蘸了蘸,冀州的梅子与青州的鱼虾捣碎成酱,配上炙成金黄的羊肉味道正好,既无膻腥又可解腻,再加上冰镇了的桃酒,实乃夏日良品。燕北满足地吞下肉片,早有宫女奉上帛巾擦拭嘴角,点点案几道:“你胸有成竹,且说来听听。”
沮授就坐在殿下首座,温言擦拭嘴角道:“田策是没有问题的,有问题的是乡野大族、是王权下不得县。臣在司州时曾遍走各地。凡潼关以东,故黑山、白波移民居多的郡县,虽治安混乱,州郡的法令却能很好的实施;而潼关以西,各地乡里则大有不同,近乎一乡一豪强、一里一大族,百姓依赖宗族、宗族凭仗百姓,便能与县府对抗,甚至有些地方就算是乡人犯法,县吏都不敢去捉拿,往往要传信乡中三老商议。尽管三老也怕县府,最终往往将作奸犯科者送至县中,却平添许多周折。”
燕北听着就笑了,道:“你说的没错,潼关以东多移民而无宗族,过去他们又都是军卒,自然好管理;但燕某也不可能将天下所有男丁皆收为武士,那不只剩耕战了?百姓要的不是这些,人们从军打仗,是为了家人不必遭逢兵祸;各路诸侯起兵,谁又为的不是平定天下……操兵一县之地,想的是荣华富贵;可若兵马上万,为的就不是这些啦。现在打仗是为了以后不打仗,为止战而战。”
“大王有此想法自是极好,既然弊病是王权不下县,那大王就要让它下!”沮授拱手话锋一转,问道:“却不知大王能给臣多少时间,多少人手?”
燕北楞了一下,沮授显然很有把握,于是思虑了一下说道:“田元皓建议孤开修王陵,近几年来征募民夫算能暂止乱象,既然他用三万人燕某都不奇怪,沮君若能长久结果这一弊病,便是五万又何妨?五年之内,五万人,如何?”
“不够,臣需八万。”沮授缓缓点头,随即说道:“臣要太学八万儒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