麹义现在没有别的方法,只能依照徐晃派人送来的那句固守营寨,以有限的兵力进行据守。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到徐晃身上,无论他去做什么,麹义都希望当他带兵赶回时,自己还未变成一具冒着凉气的尸体。
蒋奇止住了麾下军卒想要转身逃窜的欲望,再度丢出赏格,在他看来这座营寨在他们的强攻下至多固守到明日傍晚,他可以运用的兵员远远超过这座营寨之内的守将。命令军卒后撤三百步后他重整了各部阵形,仓促计算伤亡之后面上才露出轻松的笑意,先前营寨中据守造成的混乱虽大,可实际上不过杀伤了七百余军卒而已,这还远不到他对这场战斗的预期。
“传信后方监军公子,明日傍晚之前,这座营寨一定会被攻破!请他多送箭矢过来,还有肉食,我要犒赏敢死!”
正如徐庶献出的计策那般,守其必攻,土鼓这座营寨对袁军在青州的经略重要意义不言而喻。这不同于北方渤海乐陵城中的韩猛,尽管韩猛据守的是交通极为便利之城郭,但燕军只需要留出万余兵马便能将城池围死,随后便能派军渡过黄河南下侵扰青州北方各郡……冀州没有外敌很长时间了,何况魏郡是朝廷都城,驻扎着高览的将军部,冀州各地也都有充足的郡国兵,可青州没有啊!
先前袁绍为了与徐州作战,几乎调走了青州所有精骁劲卒,以至于青州各郡都是空架子,北上作战都是要依靠南方新胜的回归久战老卒,结果先锋被围困在乐陵了;而各郡空虚便导致了‘麹义’带兵越境,自济南国跑到了乐安国去,消失在斥候的眼线中,若用燕氏的故技重施于青州,便会导致后方不稳,神出鬼没的‘麹义’随时会像最凶恶的毒蛇冒出头来狠狠地咬上一口,谁受得了?
要想收复陷落的平原乃至北上渡过黄河攻打冀州解救韩猛,便必须先拔除掉土鼓的这座营寨。其实每每想到此处蒋奇还觉得有些庆幸,至少他需要面对的不是乐陵那样的坚固城池,而是这个小小的土鼓军寨。就算军寨下得再好,它到底也是军寨,哪怕固守得再过完备,待后部掘子营赶上来挖出几条地道陷掉寨墙,不论如何都是能够攻破的!
甚至哪怕是强攻,依蒋奇的测算,袁公为了拔除这座军寨及其中近万军卒所能承受的伤亡,至少有五千之数!
伤亡七百,根本不需有什么疑惑!
转眼间重新整备的部下被蒋奇分作三阵,集中兵力轮番自各个方向强攻营寨,以大量消耗箭矢的方式来从这座庞大营寨的数个方向不间断地袭扰敌军,使营内的麹义苦不堪言。
若他带兵自城上以压制射击,敌军便会退去,稍后自另一个方向再度侵袭;若他对敌军躲避不管不顾,则蒋奇又会用箭雨抛射入营寨之内驱赶挤压他们,一旦留出空档便会派军卒带着粗制木梯冲杀而来,令人防不胜防。
短短两个时辰,便能让麹义部死伤过千,直至天光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