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老资格,现在荆州军中数量也不多了。关平对他甚是尊重,猛灌一口水,咽下嘴里的烤饼,才回答道:“从曹军急趋牙门戍城可知,他们是希望与我军野战的。此番我军直捣宜城,曹军便失去主动,必然急躁。他们为了确保渡口的安全,一定会调用精锐的兵将,下定不进则死的决心。既如此,我们便遂了他们心意,那又如何?”
他挺直腰杆,指着周边葱茏地貌给赵斌看:“此地乃是夷水和汉水合拢之处,周边有沼泽四处、湖泊三处、砾石河滩十余片、芦苇绵延不下三十里……这些都不适合曹军大股骑队冲杀,而系我军步骑协同发挥之所。故而,我倒唯恐他们的锐气不盛,唯恐他们不尽快赶来厮杀!”
话音未落,关平身后里许处临时立起的望楼上,士卒举青旗一面,上下拨动。
关平哈哈一笑:“你看,曹军铁骑渡过汉水了!”
赵斌心悦诚服:“将军高明!”
赵斌退下,自去整顿本部。关平从扈从手里拿过又一枚烤饼大嚼。
咬了没几口,望楼上的士卒又取红旗,将青红两旗并举并落。、
关平稍稍吃惊,点了一名扈从:“你去问一问情形。”
一名扈从刚离队去问。
望楼上的士卒把青红两色旗帜左右翻飞,舞得犹如旋风也似。
望楼下一骑疾驰而来,仓促叫道:“将军,我军前阵两营,遭到曹军骑兵突袭!”
唯恐不来是一回事。可曹军来得这么快,来势还如此猛恶,又是另一回事。
关平觉得身为主将的脸面挂不住,顿生几分恼怒。他霍然起身,想了想,又觉前后各营虽在用饭,但也都做好了迎敌准备,而且营地布设也彼此交错掩护,必不致于被数百骑所趁。
于是他稳住姿态,继续嚼着烤饼问道:“来敌数量多少?”
“启禀将军,来骑只有数百,但都是身披铁甲、皮甲的精锐。他们起初沿着水畔道路徐徐前进,做窥营之状,稍稍接近后,忽然上马奔驰,瞬间便斫营而过!”
“斫营而过?”关平稍稍吃惊:“可曾见前方两营伤亡如何?”
“估计伤亡不小,不过,敌骑并未纠缠,所以……”
关平皱眉:“什么叫并未纠缠?他们是走了还是……”
两人的话都没有说完,先前被遣去打探的扈从回来,大嚷道:“将军,曹军骑队又闯过两营,快速向我中军方向逼近过来了!”
关平冷笑道:“好胆量,好胆量。”
他探手绰抢,扈从牵过战马。
他翻身上马,对周边将士道:“必是曹彰来了!这黄须儿一贯攻杀猛烈,总以为凭自家的勇锐就能克敌制胜……可惜,今时不比往日了!来人!”
一队传令兵奔到他的身边。
关平大声道:“传令各军,谨守本据,无令不得妄动。我亲自去会一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