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说!”
“适才将军说了,孙刘联盟将会在近期起兵,分由汉中、淮南两面讨伐曹贼。这是动用数十万人马的大举,关系到刘、孙、曹三家的未来命运,甚至有可能关系到天下大局。此战一旦有失,输的不只是人命,更是国运。玄德公和吴侯对此再怎么重视,都不为过。”
“没错。可是孙仲异那厮却……”
阎圃抢道:“所以孙仲异贸然行事,试图诱使孙夫人和公子去往江东的事,会引起吴侯如此不满。皆因此举很可能导致孙刘联盟的动摇,而没有玄德公牵扯曹军力量的话,吴侯就没有信心独力攻取合肥。此番孙刘两家各遣人手往盟友处助战,便是吴侯用来消除影响、重建互信的举措。他何至于要在这时候横生枝节,主动把孙刘联盟推向瓦解?”
他压低声音,继续道:“无论孙刘两家此前如何,眼下一场大战箭在弦上,必须和衷共济。某种角度来看,吕岱去往益州,正如将军前往扬州一般,便是孙刘两家彼此作出的保证。将军此行,在吴侯,是为了藉着将军的旗号,展现三州合力的威势;而在玄德公,未尝没有其它的想法。”
“什么想法?”
阎圃再放低些声音:“或许,玄德公将要依靠将军来就近监视吴军动向,免得他们作战敷衍或者声东击西?吴侯此番有意进取淮南,而论起在淮南的耳聪目明,还有谁能比得上庐江雷氏呢?”
再这么说下去,便是在揣测玄德公的具体意图,涉及孙刘两家的彼此防备。
吴侯的作派,雷远比谁都了解。他深知再讨论下去,有些言辞便不适合眼下的场景,于是轻咳一声,止住了阎圃的话语。
“阎从事说得很好,我的想法大体便是如此。既然玄德公有意,去一趟也无妨。只要小心谨慎,料不至于有什么重大的危险。”雷远转向郭竟:“只是,部曲将士们过去一年久历征战,确实疲惫。我们能调多少人去江东?”
郭竟躬身道:“既然江东遣吕岱等三千人。我们也动用三千人即可,其中用两千益州军、一千荆州军……雷氏部曲和我们几个校尉手下,一千精锐总能抽调出来的,并无问题。”
近来郭竟的思虑愈发周全了。他所说的益州军,益州军指的是吴班、雷铜二将所部的三千人。这三千人既来荆州,少不得军前效力,雷远正好调他们一行。有这两千人打底,雷远再从雷氏部曲和众校尉之中抽调千人,绰绰有余。
“那就……”雷远待要吩咐,马忠出列。
他提醒道:“将军,这是大事,须待主公的正式意旨,另外,鲁肃来访这件事,也应该及时通报关将军和成都两地。”
“说得极是!”雷远连连点头,转向众人道:“诸位先按老郭提议的兵力规模,做前期的测算和准备。嗯……相关事项切记不要外传,部曲和郡中事务一切照旧。具体怎么做,等玄德公那边正式的公文来了,我们再行讨论。”
当下众人散去。
雷远在夷道城稍许加快布置各项事务的节奏,其它俱都如常。
鲁肃果然去了成都,却迟迟没有返回。而来自成都的公文比雷远想象中快些。
在雷远抵达夷道的半个月后,有一名使者专程从成都兼程赶来,到夷道拜见雷远。
人在府外,名刺先到。
雷远见那名刺,微微吃了一惊,立即起身:“开门!随我出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