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是熟悉的,不过我在大魏的日子久远,所谓三年一变,如今的河套究竟是什么模样,我也是不太清楚。”呼厨泉说道:“不过我和两位谷蠡王谈过,他们对河套倒是熟悉的很。等到大军进入河套,两位谷蠡王可以领路。”
“有两位谷蠡王领路,当然再好不过。”曹恒先是点头应了,随后对呼厨泉说道:“单于应该已经听说,先前我军俘获了刘猛,我已令人把他关押在监牢,至于怎样处置,还看单于。”
“刘猛是逆贼去卑的儿子,他的父亲是逆贼,他也跟在其父后面附和。”提起刘猛,呼厨泉的脸色不是十分好看,他阴沉着脸说道:“太子把他交给了我,我当然是要取他的项上人头!”
“人是交给单于了,至于如何处置,我可不会理会。”曹恒又对呼厨泉说道:“其实我率军夺回云中,父皇交代的任务已经完成。进军河套,可以说完全是在为单于撑腰。我军对河套地形不熟,单于手下的勇士们却都是土生土长在河套的匈奴人。匈奴人自家的事情,我觉着还是要匈奴人自己解决。我会率军前往,不过大魏将士只是为单于断后,至于战场上的厮杀,还要看单于如何运作。”
曹恒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他是要把讨伐去卑的任务交给呼厨泉。
去卑经营匈奴多年,他在匈奴有着呼厨泉无法比拟的人脉。
即便刘猛在云中损兵折将,去卑也是还可以轻易调动数十万匈奴勇士。
呼厨泉手下的匈奴人,只不过是最近在云中之战中招募的降卒。
这些匈奴人对他的忠诚先不去说,只说经历了云中之战的惨败,匈奴人的士气已经低落到了极点。
而且在人数上,他们根本没有办法与去卑相提并论。
曹恒说是要匈奴人解决自家的事情,呼厨泉和两位谷蠡王陡然没了底气。
左谷蠡王怯怯的向曹恒问道:“敢问太子,是不是进了河套,大魏就不再理会我们的生死?”
“当然不是。”曹恒说道:“你们是大魏的盟友,大魏将士此次出征,也是为了帮助单于夺回他失去的一切。所以说要匈奴人自家解决自家的事情,无非是想让去卑看看,面对真正的单于,他那个假单于根本不值一提。你们在战场上要是处于优势,我当然不会下令让将士们前去争抢功劳。倘若你们陷入危局,难道我还会坐视不管?”
曹恒接着说道:“我这次带来的不仅有十多万大魏精锐,还有很多大炮。单凭这些,作为你们的后盾,应该是已经足够。”
“有了太子作为后盾,我们也就更有底气。”听了曹恒所说的这些,呼厨泉和左右谷蠡王顿时松了口气,呼厨泉说道:“大魏皇帝与太子对匈奴的恩情,我这辈子也不会忘怀。”
“单于不用记挂在心上,只要知道,大魏和匈奴一提同根也就是了。”曹恒说道:“要知道,中原人与匈奴人,可都是来自华夏一脉。只不过匈奴人到了塞北,而中原人却固守在中原罢了。”
“太子说的是,我一定会告知族人,匈奴人与中原人其实是一提同根,彼此之间本不应有任何征伐。”呼厨泉起身向曹恒行了个大礼:“只要我活着,大匈奴就是大魏的子民,大魏皇帝要我们做什么,我们就会去做什么。”
“现在我倒是真有件事需要单于去做。”曹恒脸上露出笑容,对呼厨泉说道:“刘猛关押在监牢里,我说过要交给单于处置,单于不妨去看一看他。至于怎样处置,我不会插手,单于也不用向我回报。”
“多谢太子成全!”呼厨泉当即应了。
曹恒对在场是众人说道:“今日军务就商谈到这里,连日征战,你们也都是辛苦的很,各自回去歇着吧。”
众人起身告退。
等到他们散去,曹恒才对留在前堂的曹毅说道:“你让人留意呼厨泉,看看他是如何处置的刘猛。等到他处置以后,再让人回来像我复命!”
“我这就去。”曹毅应声离开。
先不说曹恒,只说呼厨泉,他离开官府以后,交代左右谷蠡王先回去,自己带着几名匈奴人走向监牢。
监牢守卫已经得到了曹恒的指示,呼厨泉来到这里,甚至没有接受盘问就被领去见关押着的刘猛。
魏军攻破云中城没有多久,在曹恒头一回攻破云中的时候,监牢里就已经没了囚犯。
如今的监牢空荡荡的,除了刘猛之外再没有其他犯人。
守卫领着呼厨泉和几名匈奴人来到刘猛的牢房外。
“单于来了,还不起身?”跟在呼厨泉身后的一名匈奴人向坐在干草上的刘猛喝了一声。
刘猛斜眼看了看呼厨泉,并没有站起来,只是阴阳怪气的回了一句:“大匈奴只有一个单于,而且我并不知道什么时候匈奴大单于给魏人做了走狗。”
刘猛出言不逊,呼厨泉倒也没有恼怒。
和一个死人较真,作为曾经主持过匈奴事务的大单于来说,呼厨泉还不至于那么没有胸襟。
“眼看就快要死了,还逞口舌之能,你觉着有没有意思?”呼厨泉很平淡的向刘猛问了一句。
“死又怎样?”刘猛终于还是站了起来,他对呼厨泉说道:“我即便是死了,也是为匈奴而战死的,可不像你,当年身为匈奴单于,居然可以舍弃族人向魏人摇尾乞怜,虽然到如今你还活着,可对于匈奴人来说,你和死了已经没什么区别。”
“要不是我当年追随大魏皇帝到了中原,你认为匈奴人还能存续至今?”呼厨泉说道:“大魏皇帝能征善战,麾下将士勇猛无敌。当年向他摇尾乞怜的可不是我,而是你的父亲去卑。倘若他没有摇尾乞怜,早已如同当初的左贤王刘豹一样,被魏军给杀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