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在亭长家留宿。
将士们多半睡在外院,曹铄和程昱各自有个房间。
曹丕则被带到了亭长家那个寡居的女儿屋内。
坐在房间里,桌上点着油灯,曹铄捧着一本书正漫不经心的看着。
蔡稷推门走了进来。
头也没抬,曹铄问道:“怎样?二公子和亭长家的女儿有没有做点什么。”
“该做的都做了。”蔡稷说道:“刚才我还去门口听了一会,二公子有些放不开,可亭长的女儿却是十分主动。”
“那女子长相怎样?”曹铄问道。
“我没看清,应该还好……”蔡稷回道。
曹铄微微一笑:“你说还好,也就是长相根本不能入子桓的眼,今晚可是有他受的了。”
“公子为什么这么执着于给二公子找个女人?”蔡稷说道:“我觉着二公子好像并不喜欢……”
“他哪里是不喜欢。”曹铄说道:“他简直就是深恶痛绝。”
“既然公子知道,为什么还要这么做?”蔡稷茫然不解的问道。
“故意的。”曹铄开口回答,蔡稷顿时满头黑线。
亲兄弟的头一晚,居然交给了一个寡妇,而且还是在曹丕根本不肯答应的情况下。
“子桓太有野心。”曹铄说道:“从他的眼神,我能看出他的不服。如今他才十四,而且还没有任何权势。假如给他一些时日,等他羽翼丰满,又怎么会把我这个长兄看在眼里?”
“二公子应该不敢轻视公子。”蔡稷说道:“我见他对公子都是毕恭毕敬,就连今晚……”
“你觉得今晚是好事?”曹铄撇了下嘴:“如果他直言拒绝,我反倒会放心一些。他不仅没有拒绝,反而顺从了我,你认为子桓这个人怎样?”
蔡稷愕然。
曹铄说道:“大丈夫能屈能伸,今天不如我,他就顺从我,明天比我强,他就会把我往死里整。从今往后,我还真得小心他一些。”
曹铄站了起来,走到窗口。
望着外面的夜色,他对蔡稷说道:“明天一早告诉亭长,要他也别在这里做官了,为了能够留下性命,他最好还是早些迁移到淮南。至少在淮南,子桓还不敢把他怎样。”
“亭长献出了自家女儿,难不成二公子还会杀他们全家?”蔡稷满心不解的问道。
“子桓并不是出于自愿。”曹铄说道:“他想杀我,可他有那能耐?对付不了我,杀个区区亭长,还算不得什么。就算父亲知道了,他也只要说是一时冲动,向父亲告个罪求个罚,难不成父亲还会要他填命?”
曹铄的一番话,让蔡稷彻底明白过来。
他抱拳说道:“公子放心,我明天一早就让亭长快些离开。”
“你让他离开,他可不一定会听你的。”曹铄说道:“除非你给他的好处,要比他在这里做个亭长更多。”
“总不能明知性命堪忧,他还会留在这里?”蔡稷十分诧异。
他怎么想也想不明白,曹铄为什么会觉得亭长不打算走。
“人能走多远,在于他能看多远。”曹铄说道:“亭长会把女儿献出,无非是想攀附权贵。可他却不懂得察言观色,像他这样的人,根本不可能看到以后会发生什么。过了今晚,他甚至还会沾沾自喜,觉着子桓早晚会来给他们家一些好处。”
“如果是我,可能也会这么想。”蔡稷点了点头:“可经公子这么一说,我却是后脊梁冷汗直冒。暗暗为这位亭长捏了一把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