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山鸡烧土豆,羊肉炖胡萝卜,大块的烤猪腿,酸辣的鲤鱼汤,红烧的野兔肉。
天色将黒,吴明八人坐在土炕上,一人一坛杏花汾酒,吃的是狼吞虎咽。
外屋,张老汉一家六口,同样在吃晚饭。
一人一碗面稀粥,里面飘着几块菜叶,一家人闻着飘来的酒肉香气,时不时的抽动两下鼻子。
“爷爷,屋里面是什么人啊?为什么我们晚上要睡柴房,将屋子给他们住呀?”
一个十三四的小丫头,坐在张老汉身边,忍不住频频向着里面看去。
张老汉用手指敲了敲饭桌,端起一家之主的架势来,沉声道:“住在里面的,可都是驱魔人,一个个本事可大着呢!我们几家的房子,让他们住上一晚,少说也得丢出几块银子来,就是上交给村里一部分,也够我们再填两头水牛的。”
“爹,咱家一头水牛就够,还是置办田地要紧。大丫今年十三,二丫也快九岁了,迎亲嫁娶的日子也快了。手上多几块地,以后的日子就不愁,您也能多享几天清福。”说到钱的身上,张老汉的儿子与儿媳,目光中流露出几分兴奋。
张老太太不关心这些,拿筷子给小孙女夹了几条咸菜,恹恹的说道:“都小声点,别让人家听见了!”
“奶奶,我长大了,能不能也当驱魔人?”二丫八九岁的年纪,多少懂了一些事情。
在她幼小的心灵中,大口喝酒,大块吃肉的驱魔人,那可是在威风不过了。
要不然,家里说一不二的爷爷,也不会带着全家人去睡柴房,也要将房子腾出来了。
“小女孩家家的,乱想些什么!驱魔人哪是那么好当的,村东头的马寡妇,爬上了驱魔人的床,自己是吃香的喝辣的去了。可看看那马老六,那可是马寡妇的亲弟弟,还不是落在村子里给人放羊,一辈子就这么糊弄着过。这连男人都不行,你们得有多大的福分,才敢妄想这些事。”
张老汉重男轻女,对两个孙女可没什么好脸色。
二丫闷闷不乐的低下头,眼神还是止不住的往里屋飘,第一次懂得什么叫做渴望。
一道看得见的门户,隔绝了两个世界。
屋内,吴明几人喝酒吃肉,说说笑笑放荡不羁。
屋外,张老汉一家人喝着稀粥,一个个目光飘忽不定,脸上带着难掩的羡慕,好似一个世界下的两种人。
“如果说,驱魔人的生活是这样,我的未来又是什么样子?”大丫没有出声,心中却在胡思乱想着。
她忍不住看了看碗里的稀粥,又看了看头发花白的奶奶。
如果没有改变的话,她的命运就是跟奶奶一样,嫁给一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汉子。一辈子生活在小山村中,跟那些小老太太们一样,为衣食住行而忧愁。
想到这样的未来,大丫轻轻嗅着,从里屋传来的酒肉香味,只觉得自己好不甘心,好不甘心。
“吃好喝好,今晚就早点睡,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
吃饱喝足,吴明带着微醉,目送着众人离去。
屋外,张老太太烧着热水,给段晓晓与四妹洗澡用。
而张老汉的儿媳,则带着闺女蹑手蹑脚的走进来,低着头收拾着桌子上的残羹剩饭,一个个连呼吸都压抑的很低。
吴明躺在土炕上,眯着眼睛,想着明天的事情。
突然间,他察觉到有目光频频看来,抬起头,正好对上小姑娘的目光。
十三四岁的年纪,洗得发白的衣裳,因为营养不良,而有些单薄的身体。
大丫长得只算清秀,身子骨完全没有长开,吴明看了一眼就没了兴趣,再次闭上了眼睛。
一夜无话,三更半夜十分,吴明感受到自己房门,被人轻轻推了两下。
只可惜,吴明在睡觉之前,从里面布下了防御结界,挡住了这位不速之客。
第二天醒来,外面下起了小雨,清凉之感扑面而来。
吴明想着昨晚的推门人,挥手散去了防御魔法,一边向外走,一边伸了个懒腰。
“嘎吱”
推门声响起,三煞住着的偏房中,走出了一位一瘸一拐的小姑娘,正是张老汉的孙女大丫。
感受到吴明的目光,大丫脸上带着痛苦之色,勉强的对着吴明笑了笑。
“不会吧!”
雨点打在脸上,带来丝丝清凉。
吴明目光中带着惊讶,看了看大丫走路的动作,又看了看三煞半掩着的房门,突然联想到了一种狗血的事情。
三煞二十多岁,正是气血方刚之时,更重要的是还没有老婆。
看大丫这个意思,八成是爬了床的。
男未婚女未嫁,三煞又是个老实本分的性格,这个套路刻画的有点深。
“不对,昨天晚上,来推我房门的人,不会就是大丫吧?”吴明突然想到昨晚,有人来推房门的事情。
吴明那时睡得正香,推门的试了几下就走了,他也没有在意这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