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念头一起,丹娘心头顿时沉沉。
可她面上却依旧平静如水,一双仿若嵌了墨的眸子乌沉沉的,缓缓放下茶盏,柔声道:“你且细说说。”
章氏顿了顿,似是下了极大的决心,咬着下唇迟疑片刻才贴着她的耳边道:“前些日子,二嫂那头哭着吵着说是没银子使了,她那一房的冬衣都没能裁剪出来,偏太太又不在,还在大嫂子您那边。我原想着这事儿不是从公中出的么?做一季的衣裳又能使得了多少银子钱?何必这般哭闹,没的叫那些下人们瞧见了笑话。”
章氏这话合情合理。
作为长房这头的嫡次子,沈瑞早早就谋了差事。
虽说能力不济,远不如大哥那般能干出众,但好在依附沈府,一切开销都有家中支撑,且妻子王氏的嫁妆颇丰,小两口既无对外的人情来往,又无须承担府里一应开支,按理说小日子应该过得滋润。
却不想,沈夫人刚离府数月,就出了这档子事。
王氏哭诉了也就两日。
到了第三日,一切归于平静,就好似她不曾闹过这么一出似的。
章氏大为不解,也试探过这位二嫂。
王氏虽不甚聪明,但口风却很紧,只尴尬地说是自己操持一大家子有些乏力,觉着还是婆母在的时候悠闲消停,想着能这般让婆母早日归家,才有了之前的闹腾。
这话滴水不漏,可章氏无论如何却不信。
作为家中少奶奶级别的一员,王氏也是要脸的。
大哥沈寒天早已另立门户,瞧这样子,往后也不会与两位弟弟争什么家产。说白了,偌大的沈府最后还是要落到沈瑞两口子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