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头早就起了火盆子。
这头的花厅还未起地龙,是以火盆子管够。
丹娘又让人用的是上好的碳,点起来不但没有什么烟雾,反而有种淡淡的果木清香,与摆在案上那一瓶红梅香气融合在一处,放眼望去,窗棱明净,梅花雅致,相映成趣。
双双落座,又用了一口暖呼呼的梅子茶,三太太缓了缓气,开门见山道:“我晓得你找我来是为了什么,说到底咱们是一家人,我也没什么好瞒着你的。”
说罢,她顿了顿,打开了话匣子。
原来,三太太是填房,在她嫁进来之前,前头的发妻给三房留下了一个嫡女。而她过门后,生了一子一女,有了孩子,她腰板也硬了不少,与丈夫的情分更深了几分。
三房不比前头没了的二房,他们两口子原也没什么太大的上进心,跟着长房一道来了圣京,三老爷也靠着自己在京中谋了个差事,一家子日子也算过得不错。
三太太膝下的长子沈武,今年刚满十六,也是年轻气盛的时候。
因自家没有兄弟,他便与长房的堂哥来往甚密,尤其是二堂哥沈瑞,有段时日,两人几乎是形影不离。
沈瑞年长几岁,带着沈武几乎逛遍了圣京城里的花街柳巷,寻了不知多少快活。刚刚开了荤的沈武哪里见识过这样的,当即就一头栽了进去,被迷得头昏脑涨。
这事儿原本瞒得跟铁桶一般,三房两口子一无所知。
事发那一日,沈武忽然起了高热,不过半日,人就昏迷不醒,口中胡话一堆。
请了城内的名医过来瞧,这才发现自家儿子竟然得了花柳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