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话总归是不好听的。
但丹娘很明白,人与人之间的沟通有时候就是要说实话,能听也好,不能听也罢,她总归是要把自己的意思明明白白地表露给对方。
往后是误会或生气或是更糟的结果,她也能受着。
但——窝囊气,她不受。
沈寒天明白了,叹了一声在她的后背上轻轻拍了拍:“我知道了。”
马车徐徐往前,停在了沈府门外。
门房早就得了消息候着,见抚安王府的马车到了,立马迎了过去。
这架势比起丹娘独自前来时可差太多了。
她也不在意,笑盈盈地跟在沈寒天身后,仿若之前发生的事情都是浮云,清风一吹俱已消散。
两人进了沈夫人的屋内。
这会子早就日上三竿,正是阳光灿烂浓烈的时候。
换成别的府里,当家主母多半已经操持完了各种庶务,不是在理账就是在看账本,可看看沈夫人,依然这么一副病歪歪的模样。
丹娘心中了然,抿了抿嘴角,口中无比温和关切:“母亲这是怎么,想必是上回天灾过后还未缓得过来。”
说着,她又扬起脸看向身边的沈寒天,“我都与你说了,母亲怕给咱们添麻烦,非不肯去咱们府里小住,我早就让你过来请母亲,你倒是好,一直拖拖拖……若母亲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看我怎么饶你!”
这话说得娇嗔。
原也不该这样讲。
可她偏偏说得讨巧又俏皮,沈寒天被逗笑了:“好好,怪我怪我。”
丹娘又瞪了他一眼:“还不快点的,让陈妈妈先给母亲收拾点东西出来,就带些个常用的便成,到了咱们府里有什么缺的回头再置办便是,都不打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