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到底不忍心,没听见还就罢了,如今知晓了哪能真的不动声色,权当不知呢。
丹娘命人收拾了一个匣子出来,借着给杳娘送礼的由头装了好些个药材药膏等物,直接让书萱坐着马车,快马加鞭地送过去。
这会子正是闲暇时分,杳娘院内一片宁静光景。
主子正在屋内歇午觉,丫鬟们各司其职,连一点声响都不敢出。
主屋后头还有一排厢房,厢房的最末一间是空着的,连地龙都没有,空荡荡的屋子里冷冷清清,就连伸出手来都让人觉得寒意刺骨,明明还不是入冬的时候,这屋子便就这般阴冷。
屋子里,一抹纤细瘦弱的身影正在忙活着针线。
可惜,窗户外头也没糊上轻薄的窗户纸,日光根本照不进太多,只有一盏烛火微微亮着,即便这样也还是看不清楚。
明姨娘木着一张脸,手指的动作倒是很快,只是时不时会扎到指尖,之前还会疼得停下来看看,后来扎到了也就眉间微微一簇,含在嘴里一会儿便就继续了。
就算停下来也没用,她算是看清了自己那个主子了。
天性的凉薄狠辣,那些个温柔大度都是装出来的。
是她愚蠢看不开,还以为自己这个陪嫁的大丫鬟会与众不同,赔上了这半辈子,换来了一个姨娘的身份,却成了这样。
针线做着做着,很快眼前一片模糊。
忽儿,外头响起了急匆匆的脚步声,明姨娘赶紧擦了擦眼睛——她可清楚得很,自家主子可以不做人,但却不允许她们哭哭啼啼的,被发现了可是要有大麻烦在后头。
厢房的门被推开,一个小丫鬟口齿伶俐地说:“明姨娘,二奶奶让你赶紧梳妆打扮了出去见客,抚安王府来人了。”
她微微一惊,似乎想到了什么,慌忙放下了手里的绣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