汾阳郡王阴沉着脸站在正殿左侧。身侧还有十几位宗室亲王郡王,几位被放出宗人府的藩王也在一旁。就连一直告病不出的陈留王也来了。
右侧站着的,则是陆阁老李阁老等人。朝中有分量的文官武将都在。
一个熟悉的身影,跪在天子面前。
江夏王一见这个身影,头脑里便轰地一声,如惊雷炸响。
跪在天子面前的,正是和江夏王走动最为密切的南安王。
南安王和江夏王关系不同旁人,他们是嫡亲的堂兄弟,各自的生母是嫡亲的姐妹,从血缘关系而论,远比别的藩王亲近。
这些年,南安王处处以江夏王马首是瞻。江夏王有了反意,第一个拉拢过来的,也正是南安王。
别的藩王不知江夏王做过什么,南安王却知道的清清楚楚。他藏着私印和手令的书房密室,也唯有南安王知道如何开启。
现在南安王跪在这儿,意味着什么
南安王听到脚步声,转过头来,眼中有些愧疚,更多的却是庆幸和释然:“江夏王兄,你在半年前暗中下令,命三万私兵化作平民百姓,暗中潜入河靖之地。成了河靖王的一支奇兵。神卫军吃了大败仗死伤惨重,你脱不了干系。这些,我已经都向皇上禀明。”
“你的私印和手令,都藏在书房的密室里。我也一并说了。皇上已命人前去,将证据都搜罗了过来。”
“你一时私心,铸成大错。害了这么多无辜将士送死,还妄图将我们所有藩王都拖上,令我们也暗中出兵相助河靖王颍川王。委实是十恶不赦死有余辜……”
王兄,这可不能怪我。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朝廷已稳占上风,河靖王颍川王落败是迟早的事。你不要命,我可惜命的很。招认指证,是一桩大功。我能将功赎罪,南安王府也能保全。
江夏王全身的血液直冲往脑海,耳边阵阵轰鸣。
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在众人的惊怒声中用力抓住南安王的头发,猛地将南安王掼倒在地上:“我这般信任你,你竟敢出卖我。我今日先杀了你!”
南安王惨呼一声,头重重磕到坚硬的玉石地面上,迅速渗出血迹。
江夏王猛地抓住南安王的头发,正欲再次用力磕撞,左肩忽地传来一股巨力。江夏王猝不及防,被踹飞了几米远,头撞到了墙上,瞬间血流满面。
转眼间,惨呼连连的人就变成了江夏王。
竟是满面震怒的天子下了龙椅,亲自动脚踹飞了江夏王。
陆阁老等文官们心惊胆寒。一众亲王郡王藩王也觉心惊肉跳。
天子身手超卓,众人皆知。不过,天子登基数年,从未在人前露过身手。也从未像这般震怒过!
“暗中豢养私兵,让私兵去相助河靖王,怂恿藩王们生出谋逆之心。”盛鸿俊脸如雪,话语如冰霜:“一桩桩皆是死罪!”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有什么脸迁怒南安王因你的一己私心,神卫军死伤惨重,这些人命,杀了你百遍千遍也难消朕心头之恨。”
“南安王指证招认,将功补过,罪责可免。”
“至于江夏王,意图谋逆,罪证确凿,凌迟处死。今日便行刑。江夏王府上下所有人,一并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