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治下的大明帝国一片繁荣,孙承宗和张煌言两只老狐狸都很欣慰。嘴上说告诉大明历代皇帝,可他们选择性的遗忘了大明帝国现在没有皇帝。
这是一个很奇怪的事情,从三皇五帝开始,神州大地上第一次长时间没有了老大。
若是在以往,三年没有皇帝。天下间还不知道有几人称孤道寡,现在满大明天下,没一个人站出来敢说想当皇帝。
士子们也很听话,朱以海刚死那会儿,还有人上书建议朝廷早立新君。当然,说辞还是国不可一日无君之类的陈词滥调。现在没人说,一个都没有。
有人偷偷摸摸的探讨,推李枭当皇帝的可能性。郑芝龙那些老家伙来医院看李枭的时候,话里话外还套过话。他们很失望,李枭似乎并没有当皇帝的心思。
这就有些奇怪了,既然你不肯当皇帝。那谁做孙承宗
老先生过了年就七十了,人活七十古来稀,再能活多少年真不好说。倒是孙家有几个私下有小动作的子侄,都被孙承宗遣回老家耕田读书去了。
应了那句话,想干的干不上,干得上的不想干。
孙承宗主持政务,李枭在张煌言的帮助下把持军务。三个人和谐的存在于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丝争权夺利的声音传出来。孙承宗从管军队里面的事情,除了地方主要督抚人选,李枭也从来不干涉政务。
和谐铁三角背着手在四九城溜达,有时候逛大街,有时候钻胡同。兴致来了,一人买一串冰糖葫芦啃。
孙之洁和顺子脑袋上冷汗都下来了,这三位刚走。警卫团的士兵就把卖糖葫芦的架走了,这三位如果毒发身亡,这卖糖葫芦的一定会被千刀万剐。
信马由缰到了东四牌楼,看见一个涮羊肉的馆子。大冬天的吃一顿涮羊肉,简直就是极品享受。三个人开始商量着吃涮羊肉,分歧是在这里吃还是到东来顺去吃。
李枭坚持说,东来顺的羊肉都是蒙古人送来的羔羊,品质有保障。
孙承宗说还得坐马车,太麻烦,还不如坐在这里吃一顿,看这家的样子,肉质也应该不错。
张煌言揣着手不说话,一副坐山观虎斗的模样。
正在说着,忽然间听到前边胡同里面有人嚷嚷,似乎还有女人的哭声隐隐约约随着寒风飘过来。
三个人对视一眼,都纳闷儿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走进胡同里面,三个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这边两条街,已经变成了残垣断壁,看起来仿佛刚刚经历过大战一样。孤零零耸立着的几间瓦房,院子中间搭着灵棚,似乎是死了人。
围绕着院子,人围得是里三层外三层。密密麻麻看到不下好几百人,断断续续的能听见有人喝骂的声音。
三个人再次对视一眼,棚户区拆迁。
这是有利于老百姓的好事,把老百姓住着的房子拆掉。在原址上修建楼房,一部分楼房按照原本的房屋面积,加大一些还给百姓。
另外一部分楼房,则用来发售。
京兆府能在买卖土地的过程中抽税,盖房子的开发商能够赚到钱。老百姓们呢,则是不用住在这种污水横流蚊蝇丛生的地方。
一举三得共赢的事情,不知道今天怎么闹成这德行。
李枭搀扶着孙承宗,踩着碎砖烂瓦走过去。孙之洁和顺子赶忙招呼了几个膀大腰圆的家伙在前面开路,可不敢挤着这三位大爷。
有壮汉开路,自然一路顺畅。有人刚刚回头想骂一句,看到人高马大跟狗熊似的身板,立刻缩回脑袋,庆幸刚刚自己没有骂出来。
挤到人群前面,中间是数十条大汉。歪戴着帽子,手里拿着铁锹镐把,指着院子里的灵堂喝骂。
“狗日的不就是死了人吗有毛的,这世上哪天不死人。还等你过了头七,我看下个月给你老不死的烧头七还差不多。”
“就是烧了头七就是下个月,你家里倒是顺当了,我们兄弟可怎么向上面交代。快搬快他娘的搬耽误了工期,把你们的房子再扣些面积。”
“老大再扣下去,可就成骨灰盒了。”
“那不就跟里面的一样,连个全尸都没有。”
“哈哈哈”
李枭皱了皱眉,按照北方的民间传说。人死之后,头七是还魂夜。烧头七,对于死者来说是件大事。这些人为了自己完成上面的差事,如此不近人情,还戏耍人家死者家属。的确有些过份
再往院里面看,一个少妇搀扶着一个老妇人。少妇脚下,还站着两个披麻戴孝的孩子。孩子很小,不过五六岁模样。小脸蛋儿被寒风吹得红红的,两双眼睛惊恐的看着那些凶神恶煞的人。
“我儿子是在西北,跟着蒙古鞑子打仗死的。你们今天敢砸灵堂欺负我们孤儿寡母的,我就去大帅府前面跪着喊冤去。看看大帅,会不会砍你们的脑袋。
我家老头子战死之前,可是有好多战友已经提拔了的。”老妇人气得浑身哆嗦,指着这些混混的手指中风一样的颤抖。
“提拔了的好啊你给找来看看实话告诉你,这片地是我们毛爷开发的。毛爷您知道吗大名鼎鼎,陆军军官学校校长毛大人的大公子。
普天下的辽军军官,哪个不是我们毛大人的门生。就算你告到大帅那里,大帅会为了你们这种蝇头小民,跟我们毛大人翻脸哼不知死的老东西,我就问你们,今天搬家还是不搬家。”一个鼓着金鱼眼的家伙指着老妇人。
“不搬不过头七不搬家,我不能让我儿子的魂回来找不到家。”老妇人的眼泪被寒风吹得糊在脸上,儿媳妇和孩子们跟着啜泣。
“好,不搬给老子砸。直接把这破房子,给老子拆了。告诉你王寡妇,这次拆迁你们家没房子分。”
那些拿着镐把铁锹的人还没动手,好几个手持砖头的家伙已经扔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