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皇岛火车站一片忙碌,一节又一节的车皮坐满了大兵从北地来到这里。火车站里里外外成了战兵的海洋,这些兵和秦皇岛别的兵不大一样,身上带着野性难驯的桀骜不驯。
一师从北地调回来了,据说是要在秦皇岛进行整训。
“老板来两壶酒,切斤牛肉,其他小菜看着上。”一个歪戴帽子的军官斜挎着枪,天气有些热。衣襟扯开敞着怀,露出黑黝黝的胸毛。
“得嘞军爷”店小二应和一声,拎来一壶茶水,忙不迭的帮着这些大爷烫碗筷。这些天里面,秦皇岛到处都是大兵。可不敢得罪这些大爷,据说是天下第一师,骄横的厉害。侍候还了有赏钱,稍有怠慢大耳刮子就抽上来。听说已经有伙计被打掉了满嘴牙,今后的日子只能靠喝粥过活。
“营长,大帅怎么把咱们调回来整训啥叫整训”
“我怎么知道啥叫整训,老子估摸着整训就跟整编差不多。估计又要往咱们一师编人,现在西北打的厉害,蒙古人和四师在甘肃拉锯,虎爷都受了伤。”那营长把帽子往桌子上一放,一脚踩在凳子上,一手接过手下递过来的烟。扭过头,就有人点着火柴点着了烟。
“大帅也真是的,整训个毛线。不就是蒙古人咱们一师从南打到北,啥对手没见过。调咱们一师去西北,保证把蒙古人给灭了。四师那帮人,怎怂蛋。”
“啪”后脑勺挨了一巴掌。
“你他娘的吃多了,在这里胡吣。大帅也是你能说的咱从皮岛就跟着大帅,水里来火里去绝不含糊。”营长甩了甩手,横了那小军官一眼。
那小军官缩了缩脖子,不敢在说话。
酒肉端上来,几个人吆五喝六的开始吃喝。
辽军一师如今足足有三万多人,从北地全部开拔集结到秦皇岛,可得用几天时间才行。先到秦皇岛的队伍每天无所事事,出了在营房里面赌钱,就是去大街上喝酒。
喝多酒打架的,也是比比皆是。
一师并不禁止打架,反而认为这样更加能够增加军队的勇气。对于斗殴,敖沧海一直持鼓励态度。
聂大海佛爷一样的坐在椅子上,操起桌子上一块沙瓤大西瓜开始啃。
“团长,咱们团都到了三天了。这上面也没个命令,整天就说是整训,到底整啥呀。您给弟兄们透个底,到底是不是要去西北打仗了。如果真要去西北,好歹也把家里安排一下。上了战场,就是脑袋栓裤腰带上。一个弄不好,就他娘的报销了。”一个连长模样的家伙,也抱着西瓜在啃。
“我怎么知道告诉你个消息,别到处去说。虎爷在西北重伤,听说差点儿就没命了。他的团也打残了,看起来西北蒙古人并不好对付。”聂大海吐出几粒瓜子,告诫自己的手下。
“先休息几天,然后不管咋整训。先把训练抓起来,如果补充来新兵,让老兵带着训练。都是老行伍了,战场上来不得虚头巴脑。
对了军备整顿一下,看看武器有缺损,赶紧报上去让上头给调拨。”聂大海一边啃瓜一边吩咐手下。
“诺”
一群人正在吃瓜,忽然间通讯兵跑了进来。
“团长二团打上门来了。”
“啥操他娘的,反了这帮狗日的玩意。抄家伙,跟老子上。”听到有人打上营门,聂大海立刻就火了。
哨子吹响,全团立刻集合起来。
“为啥打起来。”虽然聂大海认为,对方打上门来需要打回去,但也得知道为什么。
一营的几个兵去水渠那边抓鱼,结果那是二团那边的人打的窝子。咱们的人把鱼都给抓走了,正巧人家二团的人过来。两边吵吵两句就干起来了,咱们的几个兵身手好。把他们的几个人打趴下了,下手还挺黑的。
“就为了几条破鱼,老崔也至于全副武装的跑过来”聂大海有些诧异,就为了这么个破事儿
隔着玻璃已经可以看到,营门口双方正在对峙,枪口对着枪口。都是顶着膛火的,哪个孙子手一哆嗦,立刻就是血流成河。
“后来他们叫人来,把咱们的人也给打了。咱们的人又叫人,又把他们给打了。越叫人越多,二团就带着枪堵咱们门口了。非说要把鱼交出来”通讯员在短短时间之内,已经把事情了解了个大概。
“他奶奶的,他崔宝志是吃枪药了。”聂大海扎上武装带,下了楼梯往营区门口赶。
营区门口,双方隔着二三十米对峙。人墙后面,迫击炮都架了起来。
“的老崔,不就是抢几条鱼的破事儿,你他娘的还想干一下。”聂大海走出来,扯着脖子开始骂。
“我日你姥姥姓聂的,把打我弟弟的人交出来没事儿。我也不欺负你们,打断我弟弟一条腿,我打断他两条腿就成。”二团团长崔宝志扯着嗓子吼。
“我滚你妈的蛋,你弟弟被打断了腿,那是你弟弟学艺不精。关老子的兵啥事儿,今天要人没有要命一条,你把老子咬了去”
两个团长隔空破口大骂,两边的士兵互相瞄准。顶着膛火的家伙,只要有一个走火,今天绝对会死很多人。
“敖爷你带的兵还真不赖,你还有脸问我为啥要整训。你看看,你这带出来的是土匪,还是他娘的军队。”李枭站在远处,听着两位团长的喝骂,回头看着面色不善的敖沧海。
“这都是上行下效,你这个当大帅的一口一个他妈的,你指望底下的兵不娘老子的骂”敖沧海白了李枭一眼,噎得李枭直翻白眼儿。
“现在只要有一个兵手指头一哆嗦,你这两个主力团可就是血流成河了。你看看,迫击炮都架上了。这哪里是打群架,这是火并。你们在北地的时候,是不是没事儿也玩火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