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路上拉弹药的马车川流不息,道路两边全都有手持长矛的民兵站岗。只要发现动静,那些手持老式火绳枪的射手们就会赶过来,帮助对付零星逃窜的镶蓝旗骑兵。
镶蓝旗是舒尔哈齐带出来的旗,骑兵凶悍不在正蓝旗之下。可十几个骑兵面对上百杆长矛,远处还有十几杆火绳枪,也不免饮恨当场。
打到午夜的时候,阿敏知道自己完蛋了。因为在黑暗中,他已经没办法控制自己的镶蓝旗。身边只跟着卫队,和两个心腹牛录的队伍。其他牛录去了哪里,他完全失去掌控。想想一个拥兵近两万的大旗,如今打成这副德行,阿敏心疼的快要昏过去。
一声枪响,身边的侍卫被射落马下。看到枪口火光就在自己十几步远的地方,阿敏催动战马冲过去。手里马刀划过一条弧线,马刀砍在骨头茬子上的声音第一次听的那么顺畅。
那名辽军士兵脑袋被劈成两半,连惨叫都没有就倒在地上。
“噼里啪啦”的枪声好像在炒黄豆一样,阿敏身边的侍卫一个接着一个被射落下来。阿敏心里在发急,可却没有任何办法。你想去跟人家拼命,谁跟你拼只能驾着战马,拼命向枪口火光的方向冲击。只有近战,才能发挥自己的优势。
马刀一路砍翻了七八个辽军士兵,阿敏的战马身上也被射了三个硕大的血窟窿。
跟随阿敏东征西讨的战马再也坚持不住,嘶鸣一声倒在地上。阿敏在战马倒地的一瞬间,身体蜷缩成一个球,在地上连续打了几个滚卸去了力道。
刚刚站起身来,一根明晃晃的刺刀就扎了过来。三棱的刺刀带着寒光,一下就刺穿了阿敏的铠甲。阿敏抓住火枪,挥了两下刀,马刀太短根本够不到对方。阿敏一发狠,抓着火枪的手一松。刺刀失去阻力,一下子刺穿了阿敏的肩胛骨。
距离一下子短了好多,阿敏手中马刀闪电一般划过那辽军的脖子。
肩胛骨钻心的疼,疼得阿敏几乎站不住。可强烈的求生欲望,仍旧驱使着他向前闯。一路上已经杀过了辽军几道防线,只要再冲杀一阵,一定可以杀透辽军的防线。
身后传来两种语言的咒骂声,还有激烈的打斗声,惨叫声。兵刃的撞击声,还有偶尔发射火枪的声音,甚至还有手榴弹爆炸的声音。
两军肉搏的时候使用手榴弹,这根本就是同归于尽的打法。
借着手榴弹爆炸的光亮,阿敏惊喜的发现前面再也没有一个辽军士兵。不远处就是黑暗的树林,只要钻进树林里面,就有一线生机。
没人过来帮着他,他的侍卫估计已经全部阵亡。阿敏强撑着向树林跑去,跑了两步就觉得两腿好像灌了铅。平日里心爱的马刀当成拐杖使,一步一挪的向树林靠近。心里不断有一个声音告诉自己,只要进入树林就安全了,只要进入树林就能活下去。
肩膀上的伤口钻心的疼,三棱刺刀带来的伤口不断流血。阿敏觉得嘴很干,脑袋也昏沉沉的。身体越来越冷,颤抖的身体好像风中的落叶。
一步一挪,一步一滩血。
阿敏艰难的走着到了树林就能活,到了树林就能活下去。老子是镶蓝旗的旗主,是舒尔哈齐的儿子,绝对不能这样死去。
摸到树林边松树的那一瞬间,阿敏兴奋的几乎要跳起来。再往里走再往里走就安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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