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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言采不愿意和朝中人士过多结交, 不过最后还是在皇帝赐的宅邸里设宴款待了众人。

他原先没邀请太多人,只让江满月请了一些他认为关系还可以的。没想到当晚出席的人却远远多过他们送来的请柬。

不管有没有被邀请到,认识还是不认识,当晚宴会来了很多人。一见到言采就是满口恭维, 称朋道友,口气亲密得像跟言采八拜之交。

可言采无论如何也没能够从脑子里找出关于对方半点儿记忆。这也太自来熟了吧

言采抹了汗, 灌下一大口水, 被这些人的热情整的怪尴尬的。他不习惯这种带着虚假面罩的热情。那些游离在表面的热情下面,有对他的好奇、羡慕、嫉妒,也有不屑、轻视与试探。

怪累的。言采垂下了眼睑,叹了口气。他保证,以后再不要办什么宴会了。

也是听说别人封王都会设宴庆贺, 他才决定设下这样一个宴会。但是看着一张张陌生的脸上做出虚情假意的熟稔、虚与委蛇的微笑,他只觉得真累。

在认识了一个又一个“大人”后, 言采终于不堪疲惫,有点想逃跑了。然而宴会主人翁哪是那么容易逃的, 总有前赴后继来和他交谈叙旧的。

真怪。哪里有交情可叙。

江满月扫到言采的神情, 走了过来,摸了摸言采的脸颊, 让他坐下来休息一会儿。

“不用勉强自己。不想认识的话, 就让他们认为你是个傲慢高冷的人也无妨。”

“可以吗”言采抬起头, 抓着江满月的衣摆,有些心动了。

“当然可以。”江满月垂下眼睛看着言采抓着他的手,又是满心满眼的信任, 便更有自己必须担当的觉悟,“你忘了,你是逍遥王。如果不能逍遥,又如何实至名归你只当他们是来送礼的,就行了。”

这些人来一趟总是要带礼物的。这总让言采会高兴点吧,江满月心想。

言采松了一口气,他实在是不想再跟人攀谈了。好累的。两人姿势亲密靠在一起说话,那些来的宾客就齐齐地把眼睛直往这边看。有些看得光明正大,有些偷偷摸摸,有些装模作样。

有些忍受不了的,差点就想离席先走了。

在座的大多数人其实都看不上两人的关系。要是光是玩玩也就算了,如今好男风的也不少。但大多数人不过是尝个新鲜,玩玩罢了,哪能当真的。

但是这两个大男人还成亲了,真是成何体统。

想到这里,有些人的目光便在酒桌上搜寻江楠的身影,没找到江楠,众人都有些可惜。真想看看江楠如果在场会是什么表情,可惜他没有来。

说起来,自他称病已有一月有余了。难道这病还没好吗看来病得挺严重的。

好些古板的,见不得这些,都想跳起来说教了,最后还是被坐在身边的人劝住。

“你就忍忍吧,此一时彼一时,人家现在是皇帝面前的红人,连皇上都给他面子,人家多得是人巴结。你看到了吗,那桌上摆的最大盒的礼就是五皇子派人送来的。你莫要冲动,来来来,吃酒吃酒,大家都吃酒。”

言采已经听到离得近的人的窃窃私语,但脸上神色未动,仿佛什么也没听见一般,冷静得过分。这种小议论,算什么,他才不带怕的。

正说着,忽然便见眼熟的人走进来。

“是夏珏”言采站起来,连忙看江满月的眼色,他倒不觉得夏珏来会怎么样,先前的五皇子不也让人送了礼来,他挺习惯了。

但江满月貌似早就和夏珏关系破裂了。

还好,江满月的脸色虽然有点冷,但言采记得他看别人几乎都是这种表情,倒也没什么不正常的。

夏珏知道江满月还在记恨那件事情,要是想从他这里找突破口那是不可能的。

只能寄希望于言采了。在他看来,言采的性情要和软很多,比江满月好说话很多。而且之前的事情,估计并不完全知道底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