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有想过,但没敢深想,毕竟怎么想都是他们家对不起琬姐。今日在宴席上听两位舅兄提起,愈发感到琬姐到自家来是吃苦了。故而哪怕自己也觉得使唤妻子娘家的仆从不好,但若是能让琬姐舒心一些,这些个名声什么的也不算什么了。谁让自己现在没那个本事呢?
此刻乔多禄看向姜琬的眼神不免又带了几分歉意。
姜琬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又马上抬起来:“这有什么委屈的?我在这家里过的日子已经是极为舒心的了,从前在家里虽有丫头,自己也不得什么自由,该做的事儿也得做。如今也没做什么劳累活计,每天还能随心,并没有什么事非得使唤仆从的。”
婆母丈夫都能体贴自己,没有一句怨言,姜琬就感觉很好了。或许也是期待太低,原本以为就是守寡的苦命,如今这一切都是意外之喜。而且虽说如今总免不了一些缝补浣衣进出灶房甚至是下地里择菜的事,可真算不得太过劳苦,还能到处走走。这才多长时间,她都感到自己又往上窜了一点身高,身子也越发灵便,更有这心情开阔,不像以往总觉闷闷的。当时婆母还说就是要多走动多锻炼,长期关在房间里静坐也是不利于身体发育的。
想到这些,姜琬说话也更真诚:“两位兄长虽是心疼我,可这心意还得我自己觉得好才是好不是么?我们一家现在的日子就极好,若真有需要人帮忙的时候,娘肯定也不会不舍得雇佣人来干活的,是不是?”
这话就有些俏皮了,张爱英连连点头:“是极是极。就是这个道理,谁为我们好也不如我们自己觉得好。”
一家人说过话,不免又提起汪招娣的事。
“我听姜老太太的意思,这个事急不得,那我们也不要急着去打听了,这事儿我也得去跟你们姑母说一句,叫她在家不能太忧心。还有那贺寿蛋糕的风头太过,接下来我们还是尽量不要往县城里跑。”
说到最后张爱英才提到乔多禄吃酒的事,她也不是真就忘了:“你虽是没醉,但以后也尽量不要做这样的事了。虽不至于说到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可到底你如今的身子还未大好,还是要自己爱惜着点。若有人强要劝酒的,实在却不过你意思意思沾点就行,装醉也好,你这样子其实跟真醉了也没多大差别。想来慢慢地别人知道你不能喝也就好了。这事儿你得放心上,且不说吃酒误事,便是你这吃酒便脸红,就可见是很伤身体的,得以保重自身为要。”
她上辈子就听过一个说法,喝酒上脸的人最好是不要喝酒,因为这说明他们的身体不如正常人那般消化吸收酒的一些成分,就容易伤身体。属于不能喝的那类人。她也不知道真假,但反正吃酒不是个好习惯,能远着点就远着点为要。
张爱英只恨这酒桌文化当真是走哪儿都免不了,又恨上辈子那种劝酒出事要担责的法律怎么这里就没有呢?不过想想尽管有这种法律,还不是无法禁止,她也不为难自己了。
如此一番说过话,接下来几天乔家二房果然又消停下来。中秋过了,现在家里也不做什么糕饼点心的了,也没有什么不得不赴的宴席,一家子就在家里,乔多禄和姜琬都是最能坐得住的,一个老老实实静心读书,姜琬也差不多,之前学的q版画之外,她又还学了点类似素描的东西,正觉新奇,自己削了炭笔,得空便画上一画。
张爱英先把已经长起来的扦插苗给移栽出来一些,又准备着汪家坳跑一趟,托人说话恐说不清楚,而且她也是许久没往那边走动了,便也想着去看一看小姑子,收拾了一堆东西,一个人便上路了。
起先乔多禄是不肯答允的,张爱英给他展示了一番自己的身手,他便也没话说了。主要这几年日子太平,乡间也没听得什么山匪路霸的事情,平素百姓往来徒步也是惯了的。最终也只能让张爱英走了这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