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天还余着夏日的暑气,新学期的缘故,金宥玹在闹铃响之前就醒了。吃好早饭之后,她给自己泡了杯咖啡,捧着杯子又坐在窗户前看了半天云彩。

“再不去洗漱就要迟到了。”听到这句话,她才急急忙忙放下杯子去洗漱。“咖啡要我倒了吗？”厨房传来声音。

“啊,等一下，”浴室里又发出一阵响声，过了一小会,门开了个缝，金宥玹露出一小块脸，“帮我装到杯子里,我拿去学校喝。”

“知道了。”任荷娜装好咖啡之后，又抓了把糖,和咖啡杯一起放到桌子上，“记得把糖装到包里。”

头发因为染烫过度，变得很难吹干。金宥玹把它吹到差不多，拿了个发圈把头发随便一扎,去找今天出门穿的衣服。

“外面有风。”听了任荷娜这句话,她又脱掉鞋子,去找了件浅紫色针织开衫加在碎花裙子外面。

等两个人出门的时候,外面的风渐渐停了。金宥玹坐在副驾驶上,车里没有开空调，车窗半开，残余的暑气随着地面温度升起来,她觉着有些闷。

“我可以脱掉吗？”得到允许之后，她把开衫脱下来叠好放到膝盖上，随身带的包太小，只能装进去小东西，上课拿用的平板还放在身后的座位上。

没有开衫的遮挡，漂亮的手臂线条连着脖颈优势一下子凸显出来，小臂内侧的两颗星星也露出来了。像是感受到对方的视线，金宥玹不自然的侧了侧身子，借着开衫挡住它们。

“露出来也没关系，很漂亮。”

这是金宥玹的第五个纹身。

昨天因为暴雨没有办法出门，她显得有些焦躁。等到晚上雨还没有停，这份焦躁逐渐明显起来，可任荷娜问她有什么不舒服的时候，金宥玹又说不出来，只是低着头扣着掌心，指甲被咬的出血才停止，上面的花纹早就变得不成样子。

她想找什么转移注意力，可是不管是综艺还是电影都没法集中注意力。金宥玹找过手机来，一遍遍看着通讯录。可她通讯录里的名单只有少得可怜，手机里也没有katalk可以找人聊天。她尝试给哥哥发了条短信，过了几分钟还没有回复，她的心情也变得越来越低落。

“不去睡觉吗？”任荷娜这句话像是打开她的封印一样，金宥玹磕磕绊绊地和她谈起来。

“冷吗？要我关上空调吗？”任荷娜看见她的腿止不住在抖，摸了摸她冒冷汗的掌心，站起来准备关空调。

“不，”金宥玹喊了一声，声音又小了起来，语速很快，“我现在去洗漱，空调不用关了，晚安。”

热水也没有缓解这份焦虑，她洗好之后又拿出手机看，怕自己中途错过了什么消息，可还是没有短信跳出来。

看见还剩下40的电量，金宥玹急忙找出备用电池换上，不放心的把音量调到最大，又怕吵到隔壁的任荷娜，把满格的音量调小了两格。

短信大概是在凌晨两点收到的。她赶紧翻开手机回复。

“你还没睡觉吗？”

“还不困，哥哥呢？要睡了吗？”

“嗯，有什么事情吗？”

“没有啦，哥哥晚安。”

发完这条短信之后，金宥玹就握着手机等了十几分钟，看见对方没有回复才把手机放好，摸了摸早就干透的头发，小心翼翼躺进被窝里。

颈椎和腰肩冲她发出警告，生物钟也告诉眼睛这个时候必须休息了，可大脑好像还在活跃。金宥玹睡得很不踏实，夜里也醒了好几次，第二天天刚亮就收拾出门了。

“这么早去哪？”任荷娜刚从自己房间打着哈欠走出来，就看见她戴上口罩换好鞋子准备出门，“饭呢？早饭不吃吗？”

“我有点事情。”她留下这句话就离开了，等到傍晚才回来。等看见金宥玹被保鲜膜裹着的胳膊的时候，任荷娜才知道这个有点事是指什么了。

“不疼吗？”她强迫自己语气尽量温和。

“很疼。”金宥玹像没有感觉到氛围不对一样，把两个胳膊凑过去给她看，“我刚刚都哭了。”任荷娜才看清出两个图案是什么，怒气也一下子消下去了。

她长叹了一口气，“这么疼的话，下次我陪你去。”两颗星星周围的皮肤被扎的又红又肿，保鲜膜下还渗着血，“不要碰到它们了。”

“我知道，已经有经验了。”金宥玹点了点头，准备去换睡衣，任荷娜怕她笨手笨脚碰到伤口，又跟着她一起去。

“这样也很疼吧。”t恤换下来，肩头和锁骨上的图案也露了出来，“我一开始以为是画上去做的舞台效果。”

“之前被衣服遮住了，遮不住的话会上遮瑕。”她低着头等任荷娜把睡裙套过来，在她以为话题到此结束的时候，任荷娜又问了一句。